两人蹲在街角,时不时往角落里望一眼。
“别看。”
“我是担心他掉下去。”
冷封侧身用他的身躯,挡住她的视线——以免看见在大缸子上蹲茅厕的李某某。
“到你了。”
“到我了?”赶紧回过神来,他走向铺子门口。
走近。
眼神一直落在墙上。
不曾注意脚下。
他被门槛绊了一下,险些摔到里面的台子上,身后有人拉了他一把。
那个女子:“去那里换票。”
指了铺口右边,一个小台子,里面坐着另一个女子。
女子朝她微微一笑:“客官,你好。”
他把那张纸递过去,随即,女子递给他一块小木板,上面刻了两个字——甲辰。
“左边第五个座位。”
“好,多谢。”
跨过门槛后,几步外,就是一个过膝的台子,非虚台,台上铺着“人”字形的木板,一瞧见这个,心中生出几分欢喜来。
赶紧脱了鞋,跟其他人一样,把鞋放在左手边的柜子里。
柜面上摆放一盆云竹。
上了台。
脚踩在木板上。
头却望向顶端。
依然是雪白的墙,靠里一些,墙上几个钩子,每个钩子挂着几根绳子,绳子底端是一块块木牌。
“陈师傅,没想到啊,你如此通透。”
“我以前可不是这样的,经历的事儿多了,这才慢慢想通了些理儿。”
“那得经过多少的大风大浪!”
名叫阿坤的瘦竹竿一号立马说道:“我们师傅以前可在安北军……”
阿坤的话被陈志诚打断。
只是那么一句。
她却仔细观察了一番陈志诚,虽说脚不良于行,但他反应迅速,身姿较为敏捷,说话不吹大,倒是个不骄不躁之人。
天色擦黑。
几人在一个山沟沟前歇息。
背后是几棵大树。
为了安全,几人都是爬上树休息,晚些时候,她问到此时军方情况,陈志诚没有意掩饰,把他知道的事情大致说了说。
此时的南边,有支镇南军,西北方是安北军,东北处有东北都护府。
由于近来一直是太平年生,军费消减不少,从军的人数也大幅度降低,纷纷退伍回了老家。
像陈志诚,他还是受伤之后,自动退伍的人。
具体情况,陈志诚不愿说。
她也不勉强。
赶紧睡一觉,明天中午左右,差不多就能到达周家庄。
周家庄的事情,要不要先说一声?
正在思考这事,突然,她睁开眼。
“呜——”
一声怪叫。
话音刚落,耳畔又是一声鬼哭神嚎。
“你……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阿坤掏了掏耳朵:“烦死了,吼了一晚上,他不累吗?”
“什么?”
陈志诚解释说道:“那个山沟沟下面,应该有个人,吼了一阵,歇一阵又吼。”
阿明说道:“可能是感觉到上面有人吧。”
又看不清远处,几人只能等到第二天天亮。
陈志诚放了根绳子下去。
三个人一起拉。
不多时,绳子一端拖上来个黑煤球。
“感谢……诸位救命……之恩。”
黑煤球嗓子哑得不行了。
陈志诚把他的水袋递过去。
黑煤球小口的喝了水,直到一袋子水都喝完。
“你怎么掉下去的?”
“失足。”
“在下面待几天了啊?”
“七日。”
“七日?!”陈志诚三人颇为震惊。
“下面有些野草,我当时身上还有两个馒头。”
“这样过得了七日?下面有没有水?”
她又问道:“你是干嘛的?”
“干嘛的?鄙人那日在此采药。”说着,黑煤球从胸口里拿出一株干瘪瘪的草来,露齿一笑:“就是这个。”
黑煤球的牙倒是白。
“你是个大夫?”
“区区不才,蹩脚游医罢了。”
这位黑煤球也是命大,六七米的高度,摔下去,竟无大碍,一个人在山沟沟里待了七日,居然还活了下来。
往周家庄去。
快到周家庄时,她决定还是说起孙大的事。
“这事……你该早些跟我说。”
她立即跟陈志诚说道:“具体情况,暂时还不知道,但肯定只是个误会,我会尽量和平解决,如果发生意外,如果你们愿意,希望能够保我们一条性命,回淮安以后,必会重谢。”
陈志诚说他不是这个意思:“我们该带上家伙。”
一般行走上路,倒不会带着棍棒,免得被官府的人查,如果是这种事情,他们最好带些家伙防身。
村口正在放炮仗。
噼里啪啦。
一棵大树,挂着几根红布。
几人小孩正围在树下转圈圈。
望向村子里,似乎正在办喜事。
“嘿,小孩,你们这儿,有没有个叫周明的人?”
小孩却是“嘻嘻”笑,一窝蜂跑了。
她往前走。
路上看见几个人往左边去,赶紧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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