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鲸落跑回了之前的废弃公厕边，人已经都不在了。
他张望着，有些急切。
洛凉凉跟了过来，“你这小鬼…”
“不对，刚刚那个男的，还有那个少年。”云鲸落喃喃自语着，伸出手，抓了抓，比划着。
他刚刚用刀抵着少年的时候，就觉得他的后背怪怪的，直到看见中年大叔握着少年肩膀，才后知后觉的感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透过那少年疲惫苍老的眼神，他能体会到一种似曾相似的绝望。
“我们赶快去找他们。”云鲸落焦虑的喊着，又开启了狂奔模式。
大灰气喘吁吁的跟在身后。
洛凉凉觉得她就是给这小鬼吃的太好了，精力旺盛啊。
就算那两人有不对劲的地方，又关他们什么事，唉。
洛凉凉只能跟上去。
云鲸落看到公厕门后有一串杂乱的脚印，想都没想，直接冲了进去，然后就看到了令他瞠目结舌的一幕。
少年正坐在一个脏兮兮的板凳上，浑身都在颤抖，他背后的衣服被撩起，露出缠满纱布的背。
中年大叔正在解开纱布，露出里面血淋淋的被保鲜膜遮住的皮肤。
少年一直在喊着，但声音越来越小，脸色也很苍白。
洛凉凉跟进来也被吓了一跳。
“哎呀，被发现了。”中年大叔见到他们两个，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大大方方的将遍体鳞伤的少年露了出来。
除了脸，手和脚，少年浑身上下都是啃啃哇哇的血坑。
“他太不听话了，必须要严厉的教训。”说着，中年大叔就从少年的背上又扣下了一块肉，脸上还挂着诡异的笑容。
洛凉凉被少年身上密密麻麻的新旧交加伤口惊到了，密集恐惧症患者真的伤不起。
好可怕。
他没想到这人竟然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
忙将手里的大包小包放在一边，拿出马桶塞子，将中年大叔撞到一边，赶紧将少年救下，给他穿好衣服。
他都没有血可以留，就是碰到了伤口，都没有任何反应，疼到习惯，疼到麻木了。
洛凉凉赶紧拿出一瓶水，让云鲸落喂给他。
少年干裂的嘴唇一碰到水，就下意识的唆了两口，他颤抖着手抱着瓶子，大口喝着水。
云鲸落看着他的模样，很是心酸，想起自己在外和白拓相依为命的那段时间，连蚯蚓都是吃过的。
中年大叔一看到水，眼睛顿亮。
像是丧尸一样颠了过来。
洛凉凉不给他机会，马桶塞子一甩，对方就被结结实实的打了一棍。
少年喝水的动作渐渐变的缓慢，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满足的微笑，努力睁开浑浊的眼睛，感激的看了一眼云鲸落。
水瓶微微偏开。
他的手缓缓落下，眼神也失去了焦距。
云鲸落摇了摇他的身体，发现他已经没有心跳了。
“活该，平时吃我的喝我的，死了也好。”中年大叔疼的嘶出声，对少年的死一点也不在乎。
他趁着洛凉凉不注意，快速的跑到少年的身边，将他身边的半瓶水捡起来，就往嘴里倒，脚就踩在了少年垂下来的手上。
云鲸落没想到这人如此没脸没皮，他像是受惊的小兽一般，将中年人撞开。
看向地上脸上还挂着微笑的少年，将人扛了起来。
洛凉凉忍着恶心找到之前解开的绳子，将中年大叔又重新绑了起来，对方竟然一点也不反抗，喝完水后就安稳了，脸上还带着嘲讽的表情。
洛凉凉牵着人，准备带出去交给千达广场外维护秩序的管理人员。
云鲸落扛着比他高一个多头的少年，步伐虽慢但却很坚定。
他一路将人扛到了外面，中途有很多人都看了过来，都露出见怪不怪的神色。
那中年男人被管理人员带走了，他似乎一点都不担心，也没有任何反悔之意。
“唉，这么小的孩子，可惜了。”路人甲叹气，怜惜的看着死去的少年，“这都是几个了？又是一个被操练坏了的疯子。”
“就不应该带家属进来，对我们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折磨？我家那位也是将所有在演练场上遇到的不堪和痛苦都加持在了我的身上，我在外面说不定过的更好。”路人乙也有些感概。
因为基地管理的太过苛刻严格，在演练场训练是对身心的双重折磨，不少人意志不够坚定，都出现了心理方面的问题。
他们将自己的痛苦和无奈都施加在了无辜的家属身上。
洛凉凉也听到了周围人的说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
“你准备把他带到哪里去？找个地方埋了吧。”洛凉凉见云鲸落鼓足了劲，少年的腿拖在地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云鲸落很沉默，没有说活，漫无目的前进着。
洛凉凉见他心情不快，只能继续跟在后头，生怕这孩子受到刺激黑化。
她太难了。
直到离开了市区中心，可以看到很多铁皮房子。
云鲸落在附近找了个合适的地方，放下了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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