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来韩医生还有这样的一面？”
“嗯？”
韩尚抬眸，眼里透着微微的讶异。
徐婷掩嘴轻笑了一声，高高扎起的马尾随着她的动作轻晃，“韩医生对孩子格外温柔呢！和我们平时见到的你不太一样。”
韩尚顿了两秒，他似是没从这场对话中回神。
徐婷又道，“你刚刚对那孩子笑得好温柔，把我们前台的小护士都迷倒了呢！”
韩尚这才知道她在说什么，眉头皱了皱，似是在回想刚才的事情，淡淡地应了声，“是吗？”
“很好奇，韩医生刚刚看着那个小孩儿在想什么呢?”
她微微歪着头看他，尾音拖着轻轻的调，柔媚极了，不知道是好奇这个问题的答案还是好奇他这个人。
韩尚没有立刻回答，眼睛微眯了下，在那一瞬间，徐婷看到了与往常不同的他，但也只有短短一瞬，很快他又恢复了往常那般疏离礼貌的面容，“时间不早了，我得先回科室了，抱歉了，徐小姐。”他低头看了眼时间，说完微微点头便准备往前走。
“你知道我的名字吗？”
几秒后，徐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急切和微微的颤抖。
韩尚回头，两人在冷风中对视，徐婷没了刚才故作的淡定和娇俏，眼里的不甘和难过一览无余。
“记得的，你是这的护士长。”韩尚淡淡应道，眉目依旧深得不见波澜。
片刻后，他露出一个和刚才一样温柔的笑，“一个很优秀的女人。”
徐婷紧绷的气息松弛下来，她想试着笑一下，却发现很难，只得拉高了声音道，“那你怎么老是徐小姐徐小姐的叫，我们都一起工作这么久了，怎么也不该如此生分呀！”
“我……”
韩尚噎了一下，沉声道，“对不——”
“别说那三个字！”徐婷声音又高了一个度，她感觉自己变成了一根弦，有根手指在她身上拨啊拨，处在要断不断的程度。
不过还好，她笑了出来。
“这有什么对不起的！”她藏起眼中的慌乱，“我又不是那些狗血电影中恶毒的女配，因为你不喜欢我，就对你因爱生恨，放心吧！我才不会纠缠你呢，你不必对我如此生分！好歹我们也一起工作这么久了，当个朋友也是可以的嘛！”
韩尚倒没料到她会如此坦荡地说这些，愣了一瞬，随后认真道，“谢谢你的喜欢，我说对不起也并非是害怕你纠缠我，只是……我何德何能得到你如此喜欢。”
徐婷看着他的眼睛，真的笑了一下，不是刚才那样牵强的故作轻松的笑容。
她低了下头，柔声道，“就冲你这份谦卑就够值得我喜欢了。”
“谢谢你，徐婷。”韩尚真挚，“你是一个很优秀的女人，希望你以后遇到一个——”
“先不说这些。”徐婷打断，你不是要回科室吗？快回去吧，外面有些冷呢！”
韩尚犹疑，再打算说什么，徐婷连忙催促，“快回去啊！我又不是那些十几岁的小姑娘，不就是被拒绝嘛！放心吧，这点小事，打击不到我的！”
韩尚微微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便转身离去。
她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愣了半晌。
不知过了多久，像是自我安慰似的，她嘴角勾了一下。
这样的人才配得上她的喜欢，不是吗？
不骄不躁，谦卑却也决绝。
果然，是她喜欢的人。
*
前台的小护士见韩医生和徐婷在那呆了不到五分钟就回来，别提多兴奋，好像又嗅到了新的八卦似的。
其中一个小护士压低声音道：
“唉，你看徐婷那干巴巴的背影是不是有点可怜？”
另个护士没她那么强的好奇心，扫了一眼门外道，“可怜什么呀，人家工资比我们高那么多，长得又漂亮，只是在韩医生那儿受了点儿挫而已，还不是有大把男的喜欢她，你可怜她还不如先可怜可怜你自己吧！”
那小护士被她说得有点挫败，撇了下嘴，喃喃道，“也是！我还是努力上班多挣点钱吧！
眼见着徐婷从外面走进大厅，两个小护士又连忙战战兢兢安静下来，连头也不敢抬，看她们那样子，徐婷都不用猜也知道自己准是又当了一回八卦的主角。
看来，她喜欢韩尚这件事儿除了没在明面说，在安科医院已不是什么秘密了，估计过不了几天，她被拒绝的消息也会传遍吧！
想到这儿，她忽然有些后悔，自己终究还是太冲动了些。
没有人不爱面子，她也一样，被拒绝总归是有些丢脸的，刚刚那故作不在乎的模样在这一刻瓦解。
她用余光扫了一眼护士，步子依然迈得优雅至极，回到办公室关上门的那一刻才低下头露出失落的神色。
哪里不对呢？
到底是哪里不对呢，她被拒绝得如此干脆。
笑容的弧度对着镜子练习了好多次，声音？语气？或者，没有吸引人的魅力？
她到底差在了哪里？
捏了捏眉心，她索性先放弃想这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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