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昱都令提的要求，金芒愣了很久。
说实话，她还真没有想过生孩子这件事。她倒不是丁克族，就是……
她妈妈就是生她难产而死的，但她从来没想过为了一个素未蒙面的人去冒生命危险。
也是因此，生孩子似乎成了她人生中绝对不会发生的事情。
但是现在的话……
金芒犹豫了下问道：“天道应该不会因为生孩子而死吧？”
昱都令目瞪口呆，“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别说你是天道，你便是个普通人，我也不能让你因为生孩子丢了性命。”
金芒哑然，似乎确实是这样的。但是她对生孩子这件事……自己会有这样的想法，大概是因为阴影太大了吧。
“那……我真的能生孩子吗？”金芒不由疑惑。
她倒是听说有不少神灵生了孩子，有纯种的二代神灵，也有混血。
一般而言，信仰神生出来的孩子，哪怕父母都是信仰神，也只会是天赋强大的凡人，而天神和天神生出来的二代神虽然是纯种的神灵，但他们的神格是依附父母存在的。他们可以强大，但前提是父母允许，因为他们每强大一分，分薄的都是父母的权柄。
那些混血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人神混血其实不是一件好事，光是成长阶段要受的苦就有不少，一旦血脉冲突得厉害了，就有可能丢了性命。这种情况，金芒不是没有看到过。
但是金芒和昱都令的情况是不一样的，昱都令是天神，但她却是天道。
“当然可以了。”昱都令一脸理所当然道：“只要身具阴阳之气，就能够生育。”
金羡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诞生的。
如昱都令所愿，金羡是一个女孩子。神灵是没有姓氏的，因此金羡就跟着金芒姓了。
对于金羡的情况，金芒和昱都令在她出生之前都有所猜测。猜测她是会像那些二代神那样还是是混血。
结果，金羡非常出人意料的……她不是二代神，也不是混血，当然也不是人类。
非常出人意料的，金羡是类似于天神，但又跟天神不一样的神灵。她的神职不是自然，而是……
“死亡？”昱都令一脸震惊，“你的神职怎么会是死亡？”
这种神职，其实是有些偏向信仰神的，但偏偏金羡对信仰并没有依赖，她有着和天神一样的独立。
——只要这世上死亡没有消失，她就永远不会陨落。
金羡虽然出生时是婴儿模样，但她的成长速度却是非常快的，出生三天，她看上去就已经像是三四岁大的孩子了。
而且，她明显是有传承记忆的，是一个生而知之的孩子。
“那大概是因为母亲生育我的时候想到的是死亡吧？”这样说着，只是个奶团子的金羡看向金芒，目光有些难过。
金芒一怔，随即有些抱歉道：“对不起。”
昱都令表情一滞，事实上，在金芒生女儿的时候他就已经后悔了。他从来没有见过妻子这样恐慌无助的模样，就仿佛死亡已经降临，她却无力反抗一样。
光是那个场景，就让他心疼得肝胆欲裂。
“母亲您不用向我道歉。”金羡一脸平静道：“死亡并不是不好的神职，相反，这个神职是非常强大的。”
在昱都令的设想中，他和金芒的女儿必然是长得很像金芒的，便是性格也是。光是这么想想，他的心就变得软乎乎的。
然而现实是，金羡长得不像金芒，性格也不像金芒，反倒都像了他。
外貌还好，但是性格……
昱都令眼底不由划过一抹嫌弃。
而且，人家的女儿都是爸爸的小棉袄，但他家金羡就只会坑他这个老父亲，还总是跟他争夺金芒的注意力。
——天知道为什么妻子非常喜欢这个女儿。
金羡确实更喜欢妈妈，不单是因为妈妈的性格好，跟她相处就像是和朋友相处，她很爱她，但又充分尊重她，还因为……父亲是神王啊。
她不知道其他神灵是怎么想的，但对她而言，这么一个天生就能管着她的存在，实在是太令人讨厌了。
金羡出生二十天，看着就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为此，金芒和昱都令不得不再次搬家。
金芒觉得金羡虽然有传承记忆，但现世的很多东西她是不知道的，再有人情世故上，她也需要多历练一番。
于是搬新家之后，她就让金羡去上学了。
金羡对于母亲的安排没有意见，但是她却坚持不肯住校。
因着这般，原本脸上带着高兴的昱都令不由沉下了脸来，这小兔崽子……
要不是金芒看着，他真想随便安排个任务，把这个糟心女儿给打发出去。
虽然觉得女儿糟心，但到底是金芒为他生的，其实昱都令对金羡的爱并不比金芒少。
后来金羡去其他世界遭遇那些外神的构陷算计，昱都令为了去救女儿，第一次真正和金芒分离。
金芒对此没有意见，她知道自己要是套个壳子跟去，也不过是成为昱都令的弱点。
本以为父女俩的关系经过这次能缓和许多，不想等他们回来的时候，金芒发现两人的关系不但没有缓和，好似反而还……恶化了？
她觉得不可思议极了。
昱都令拉着一张脸道：“你问问她干了什么？”
“什么？”金芒看向女儿。
金羡抿了抿唇道：“我看上了一个外神。”
金芒一怔，看向昱都令道：“这有什么问题吗？”
“怎么没有问题？”昱都令差点跳脚，“你不知道，那个世界的神灵都是没性别也没有感情的。”
金芒沉默了许久，说：“先不说性别，感情……以前的天神不都是这个德行吗？至少你们是没有爱情的。”
她看向金羡道：“好男人是可以慢慢调教出来的。”
金羡一把抱住金芒，“我就知道母亲你会懂的。”
昱都令脸色别提多难看了，果然，自己闺女除了套了个女人的壳子，内里就是个男人。
他这样的好男人是调教出来的吗？就金芒那点浅显的心机还想调教男人？
分明是自己殚精竭虑，才将对方的心谋划到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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