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对赵天成,接下来我该从哪方面出手?”蒋震没有绕弯子,直接抛出核心疑问,眼神里带着一丝急切。
他知道,王庭之的点拨,或许能让他突破当前的僵局。
王庭之听到这个问题,将相框轻轻放回橱窗,动作缓慢而郑重,仿佛在安放一段尘封的往事。
他转身走回书桌前坐下,端起温热的红姜茶,一口一口轻轻啜饮着,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的眉眼……
他却迟迟没有开口,蒋震看着他这副沉吟的模样,忽然觉得有几分熟悉——徐老思索问题时,也是这般沉静内敛,连眉宇都有几分相似。
果然是师徒同源,连神态都透着相似的通透感。
“我这些徒弟,个顶个都有长处,却都学得不精。”王庭之终于开口,目光飘向窗外的夜色,带着几分悠远,回忆似的说:“包括你岳丈老徐,也是如此。”
提及徐老,他的语气里满是惋惜:“如果老徐真能学到深处、悟到精处,哪怕遭遇付国安和他妻子的背叛,也依然能从容应对、游刃有余。可他才多大?七十出头就走了。惋惜之余,更多的是他对自己生命的掌控力,还是不够啊。”
“生命的掌控力?”蒋震皱眉,一时没能领会其中深意。
“对。”王庭之收回目光,落在蒋震身上,眼神锐利,“老徐在我认识的人里,官商情商、智商,三商都是顶尖的,无出其右。只要给足他机会,所有伤害过他的人,都别想好过。如果他没入狱,没遭遇那些不测,地位至少能跟常书记平起平坐。可他虽精通人性,却对天道不够敬重。”
“天道?”蒋震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这两个字太过玄妙,与官场争斗似乎格格不入。
“当官不是逞英雄、不是逞强,更不是谋一己之私。”王庭之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当官行的是天道——天道损有余以奉不足。而人道,是损不足以奉有余。你之前说‘上德不德,是以有德’,证明你对《道德经》有研究。但真正能说透这本书的,正是这两句概括天道与人道区别的话。”
他喝了一口茶,继续道:“别人不知道老徐在国外搞企业的事情,但是,我是他师父,他怎么可能不跟我说呢?这搞企业,就是积累资本,这里面难免有剥削、有资本的逐利,这是人道。他把人道发展到了极致,这辈子除了付国安和他妻子的背叛,他从没吃过亏。”
“您说得是。”蒋震低声回应,心里却在琢磨——徐老的行事风格,确实如此,凡事都算得精准,不肯让自己吃亏。
“可我们做官之人,终究要向天道靠拢。”王庭之眉头微蹙,语气郑重地说:“哪怕做不到纯粹的天道,也不能背离太远。”
“王老师,有天道,有人道,那是不是还有官道?”蒋震忍不住发问,皱眉看着王庭之说:“我觉得做官该向天道靠拢,可若是太过靠拢,反而容易高处不胜寒,根基不稳。”
“志同道合。”王庭之盯着蒋震,一字一顿地说:“只有志同道合之人,才能共谋大业、共成大事。你看我们华国的雄起,不就是靠一群志同道合的人撑起来的吗?不管遇到多少困难、多少封锁、多少压迫,只要这群人目标一致,就能攻坚克难、迎难而上,最终取得造福于民的大成就。”
蒋震听着,只觉得这些话看似老生常谈,却字字透着真理。
越是简单的道理,越难真正践行。
“说着说着又跑偏了……”王庭之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拉回话题,“你说的官道,就像现在的赵天成——为了自己的未来,不断扩张势力、拉帮结派。这种事全国各地都有,很常见。但赵天成错就错在‘做得太好了’。他贪吗?我觉得他不贪钱,也不贪功,他贪的是‘势’。这,才是最要命的。”
“这……何尝不是根基的一种?”蒋震忍不住反驳,徐老生前反复提过“根基”二字,他一直铭记于心,继续道:“根基的组成本就复杂,势力和圈子,不该是其中一部分吗?”
“根基怎么会是这种东西?”王庭之不屑地摆了摆手,语气里带着一丝失望,“我猜,你提到的‘根基’二字,是老徐跟你提的吧?但老徐的根基,可不是你理解的这种。你现在,还不懂真正的根基。”
他说着,直接抛出两个关键问题:“根,是谁的根?基,又是谁的基?这根和基,一旦脱离不了‘我’字,就注定成不了气候。官场上若是抱着‘我’的概念,想着为自己谋利、为自己固势,那所谓的根基,不过是肤浅的圈子捆绑而已。”
蒋震听得云里雾里,却又隐隐觉得触及了某个核心。
他想起自己在云州担任组织部部长时,为了所谓的“根基”,提拔了不少看似可靠的人。
可到了关键时刻,这些人不仅靠不上,反而需要他来擦屁股。
而王庭之所说的根基,显然是另一个层次的东西,深奥得让他一时难以捉摸。
“我确实不太理解。”蒋震如实承认,没有丝毫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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