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德帝昨日被气吐了血，今日早朝匆匆结束后便回了福宁殿准备休息一会儿，正睡得香，赵大虎就找来了。
“臣参见陛下！这是逆贼杨广的口供，陛下请过目。”
建德帝脸色不太好，但还是接过来认真看过。他挥退了殿中的宫人，眼眸深沉的看着赵大虎。
“是你审的，还是叶家那丫头审的？”
“是臣和郡主一起审的。”
“那这折子也是你们一起写的？”
“那倒不是，是臣一人写的。”赵大虎也没说谎，折子里的内容当然不可能是他们审问的全部，而是他挑挑拣拣后润色过的。
建德帝将折子放下，看着他，“巡防营近来可谓风光无限，你倒是寻了个好下属！”
“托陛下的福，让微臣捡了个便宜。”
“别忘了自己姓什么，为谁做事就好！”
赵大虎躬身行礼，“微臣不敢忘，臣的父亲也不敢忘！若不是陛下，赵家还只是个土匪头子，哪有如今的风光！”
“你知道就好！说说吧，除了这些，她那里还查到了什么？”
“叶家嫡长孙失踪的地点……还有……”
“叶家的事，朕知道她一直在查，不仅是她，还有朕的儿子和外甥。叶家这丫头是个有本事的，能引得男人心甘情愿的为她做事！你如今已得了她的信任，这事你盯着就行。另外一事，你可有进展？”
赵大虎垂下眼眸，“臣去过几次叶家，发现守卫很严，臣暂时没寻到合适的时机。等寻个机会臣把郡主派出去公干几日，到时在去叶家走一趟。”
“你有盘算便好！退下吧。”
赵大虎抬脚又放下，重新躬下身子，语气有些忐忑，“陛下，臣看上了一女子……”
“你想说的是叶云舒茶楼里的那个女掌柜？”建德帝脸上的神色似乎有些不满，语气也多了丝无奈，“大庆这么多贵女都入不了你的眼？偏就看上了一个……如此上不得台面的人？”
“陛下，臣本就是个粗人。那些娇娇柔柔的贵女，臣看着就……别扭。再说，素馨她原本也是官家女，是杨广那孽贼害了她父亲，这才沦落风尘。陛下可能看不上她，可臣却觉得她有情有义！”
“可她与叶云舒似乎关系匪浅，你就不怕到时候反目成仇？”
“陛下，臣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臣虽看上了她，但孰轻孰重臣还是分得清。她若嫁给了我，便是我赵家的人。更何况，臣也能凭着这层关系，得到郡主更多的信任！”
建德帝一时没有开口，似乎在衡量利弊，瞧着赵大虎恭敬坦然的神态，他最终开口道，“不过是个女人罢了，你愿意随你怎么着吧！朕也不是那等管天管地还要管臣子私事的主。”
“谢陛下成全！臣不会文人那套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豪言壮语，但臣知道什么是忠义，什么是君臣！”
建德帝满意的点点头，挥了挥手，“退下吧！”
赵大虎出了宫门，骑马走出朱雀街，一直绷着的身子才放松下来。他脸上的笑更加真实了些，拉着缰绳转了道朝着清风茶楼而去。
叶云舒对此一无所知，从杨广那得知关于大哥的消息后，便紧急找来江流。
“你那边怎么样了，最近事多，我也没顾得上问你。”
“凉城那边暂时还好，陈世坤父子作妖都被邹将军等人拦下来了。天牢那边里里外外的守卫更加森严了，咱们的人还在等机会，暂时没有从里面得到消息。”
叶云舒点了点头，“凉城那边，可有大哥的消息？”
江流摇了摇头，满是遗憾，“之前有传言在南诏与益州交界的一个村子里多了几个来路不明的人，我们的人去看过了，不是少将军。”
叶云舒递给他一张纸条，“这是杨广供出来的地点和人名，你亲自走一趟，看看能不能寻到蛛丝马迹。不用带太多的人，也不用大张旗鼓，此番前去的人恐怕不只你们……”
少女眼底带着算计的光，声音低浅，细细嘱咐着。
自上次与表哥谈过之后，叶云溪便没再去过阮家。这日，阮家老夫人身边的嚒嚒亲自来接，她推脱不过，只好坐了马车到了武安伯府。
“小没良心的，外租母若是不派人去请，你是不是就不打算来看我这老婆子了！”
叶云溪赶紧上前给老夫人请安，摇着她的胳膊撒娇，“外祖母冤枉我，我这不是课业重，没时间嘛。溪儿早就想来看你了，今日可算是盼着嚒嚒上门了。要不然我还不好跟夫子请假呢！”
阮老夫人知道她的心思，但还是忍不住问道，“近日又在学什么？你大姐又给你请了夫子？”
“嗯，请了宫里退下来的医女。以前都是看书自学，如今跟着老师，才知道之前学的东西有多浅薄。夫子虽严厉，但我自己都能感觉到进步神速！”
看着少女眼里亮晶晶的，满是自得和快乐，老夫人欣慰的拍拍她，“你喜欢学便好好学，但也别只顾着学这一样。高门贵女该会的，也不能耽误了！”
“溪儿明白！大姐说琴棋书画能陶冶情操，但不用勉强，选个自己喜欢的学就好。至于管家的本事，那是要好好学的。然后便是不能堕了武将家的名声，虽不能做虎女，但也不能柔弱可欺，练练筋骨锻炼身体也是好的。”
“你大姐是个有成算的，溪儿有她照顾，外祖母也能放心些。可是，她也是女子，也是要嫁人的，叶家不能一直靠着她是不是？”
叶云溪心中叹口气，垂下头，语气有些低落，“外租母的意思溪儿明白，只是溪儿如今还不想考虑得那么远……”
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打断她的话，“溪儿不明白，外祖母没有要逼你做选择的意思。外祖母虽说希望你跟远哥儿能亲上加亲，但也不会强求你们。说这些，只是希望你不能太过依赖你大姐，多为她也未自己考虑考虑往后！行了，溪儿既是不愿听，老婆子也就不啰嗦。嚒嚒，去把老家那边带回来东西给溪儿拿些过来。”
叶云溪重新扬起了笑脸，“是淮扬那边的东西吗？”
“没错！你母亲小时候最爱吃淮扬菜，还有淮扬的小玩意儿，她也最是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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