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还是骄傲的站在原地。
似乎等着殷念自己走过去。
昂起下巴像一只即将胜利的公鸡。
周少玉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不是。”
“我没看错吧？”
周少玉险些压不住自己要破音的嗓门，“混沌藤这老小子是发疯了吗？”
不早早就该对现在的殷念展开攻击？
安菀同样瞪大眼睛，一把揪住了旁边周少玉的胳膊，“念念真的走过去了？”
殷念确实一步步朝着混沌藤走去。
她看着那张。
越来越像小核心的脸。
忍不住想到。
母树说，混沌藤想吞了天地核心的时候，她就觉得奇怪。
只听说过大鱼吃虾米，何曾听说过虾米吞大鱼？
所以。
根本不是什么混沌藤吞噬了天地核心。
一直在苦苦压制自己的欲望，让自己减缓堕化的，本就是天地核心。
它才是一切的根源。
完全就是天地核心将自己一开始的病源找了回来。
简而言之。
混沌藤在堕化的天地核心面前。
自己送上门了。
“你在担心什么？”
“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
混沌藤。
不。
应该说天地核心。
他冲殷念挑了挑眉，“我早就和你说过了吧。”
“你侍奉的神明很弱。”
“他不过是自动投到我口中的饵罢了。”
“只是你让我等的有点久。”
“殷念。”
站在殷念身边的元辛碎手指微微动了动。
试探怀疑的眼神不断的在他身上扫过。
提着双刀勉强撑着的阮倾妘呼吸紊乱。
仔细的看着面前的人。
“殷念！”
她看着脚步不停的殷念。
忍不住心惊，“慢着！”
“再等等！我们现在还不能确定。”
可话虽然这么说。
但连阮倾妘自己也看的有些出神。
其实从天地核心刚才放过她开始。
她就已经开始怀疑了。
混沌藤不会放过她的。
她感觉呼吸都被绞紧了。
两只手紧张的握着双刀，手背骨头苍白凸出。
青筋连片。
阮倾妘的呼吸逐渐放轻了。
殷念从来没有做过无用功吧？
她想要的，都能在一层又一层的推动中成功。
元车都能重新出现在她眼前。
那么，小核心因为殷念的出现，在诞生之初得到一丝安慰。
是不是也不能称为奇迹呢？
那只是努力之后的开花结果。
阮倾妘听见自己胸腔里砰砰的心跳声，有力，又无法忽视。
她分不清面前的天地核心是否真的保留着小核心的意识。
她想，元辛碎也分不清楚的。
但是殷念好像很清楚。
她朝着他走过去的脚步很坚定。
尽管元辛碎一直想让她站在自己身后，可殷念也只是温和的拂开元辛碎的手。
周少玉和安菀从来没觉得时间这么煎熬。
殷念走出去的每一步。
都在拉扯他们的神经。
混沌藤会动手？
还是不动手？
两人肌肉紧绷，随时准备着出手。
就在心跳声几乎要冲破耳膜的时候。
殷念来到了他面前。
背后无数的藤条就像是软趴趴的面条一样，四散在周围。
只有尾端还在一翘一翘的。
像是小狗的尾巴。
被风吹吹拂又被雨打的摇头晃脑的草尖儿。
无一不展示着他雀跃的心情。
之前殷念看小核心的时候得低下头。
可现在她得仰着头。
仰着头，看见了小核心‘长大’后的模样。
神无性别。
更没有实体。
它可以幻化成自己想要的任何样子。
但这样的‘设想’会令殷念觉得它更血肉丰满。
真神奇。
明明只是短暂的片刻时光。
跨越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天地核心模样就这样出现在了她面前。
明明刚才，那小豆丁都还跟在她脚边。
“看什么？”
天地核心挑眉，“你还是得承认，殷念。”
“我比你侍奉的神厉害多了吧？”
殷念动了动手腕。
看向了他脚下的影子。
手腕上层层皮肤脱落。
很快就露出里面的白骨。
小核心看了一眼就皱起了眉头。
“母树没有给你处理好。”
“但是我可以。”
他朝着殷念伸出手。
一半的手掌打在叶子缝隙落下的夕阳，斑点跳跃。
她却没有抬起自己的手。
而是伸出了自己的双手。
抱住了面前的天地核心。
周少玉眼瞳狠狠一缩。
差一点从位置上跳起来。
他脑子里真的一瞬间出现了殷念被藤蔓穿透的场景。
可什么都没发生。
那些小狗摇尾的藤蔓一瞬间安分了下来。
殷念的眼睛一直落在他的影子上。
“对不起。”
殷念轻声说。
“如果我们能再优秀一点就好了。”
“如果我们再善良一点就好了。”
身后的元辛碎慢慢皱起了眉头。
殷念两只手越来越用力。
“可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
元辛碎的神情骤然变化。
下意识伸出手。
阮倾妘看不见殷念，只在看见那些藤蔓乖乖垂下的那一瞬间。
后知后觉的开始感到由衷的欣喜。
正要上前一步。
却看见他的手抬了起来。
落在了殷念的后脑上。
殷念的视线依然落在他脚下的影子里。
影子上似乎随着他的动作，也伸出了一只手。
落在了殷念的脑袋上。
“要是知道会有这一天。”
殷念眼睫颤抖，“我就不让你讨厌我了。”
“有点后悔。”
身后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声音。
“念念！！”
天地核心看着猛地冲过来的元辛碎。
朝他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落在殷念后脑的手猛地捏爆了她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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