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的错。”
落羽正哭得不知所措时，忽然听见赵翊语调沉闷地来了这么一句。
他的表情变得正常起来。
严肃且认真，还蕴着一丝“原来如此”的释然笑意。
“是我太咄咄逼人了，我忘了一件事。”他胡乱擦去落羽脸上的眼泪，顶着落羽茫然的眼神，微笑，“你只是被骗了才这样，不是你的错。”
“走，我带你去找他们。然后，你就会回心转意的。”
“谁？”落羽问。
她没有得到答案。
赵翊再次强硬地将她按进怀中。
时空变换，这次的时空变换似乎进行的不太顺利，赵翊按住她脑袋的手很久才松开。
赵翊似乎在隐瞒什么。
他有一些东西不愿意让她看见。
因为在时空变换时，落羽只是因为脖子僵硬微微转动了一下位置，就立即被赵翊紧张兮兮地制止了。
“别乱看。”
落羽听话地没再乱动，但她留心去感受了。无论是触感还是萦绕在鼻尖的味道，赵翊带给她的感觉都怪怪的。
他好像，不再是个人了。
第二次时空变换的出口，是一处半新不旧的居民楼。
被赵翊放开时，落羽一眼就认出了他们所在的位置——她的养父母的家，也是……
她的家。
看看赵翊，确认他还是人类的样子。时空变换时的奇怪感受，似乎只是她的错觉。
“别那样看我。”赵翊的脸居然微微红了，“走吧，我们去见你的爸爸妈妈。”
他走在前面，领着落羽前往正确的楼层，来到过道中间的那一户门前，轻车熟路的样子，倒像回去的是自己家。
“抱歉，我以前有调查过你。”笑着解释原因。
落羽看着那扇熟悉的房门，过去的点点滴滴重新浮现在脑海，内心才逐渐从医院里的那场变故中平静、缓和下来。
也不知赵翊这次能正常多久。
他下次失去控制会是在什么时候。
瞥一眼赵翊：“应该调查了不止一些吧。”
“嗯。”赵翊这时倒是坦诚，“是很多很多，我一有能力，立即就这么做了。”
他长叹：“现在想想，我那时可真是傻啊，居然拼命克制住自己不敢来见你。”转头看向落羽，“早知道，就该快点到你身边来的。”
“那样的话，说不定……”
说不定早就把小鸟儿锁进自己的怀抱中，用甜言蜜语哄骗着她，等她回过神来发现真相时，却发现早就离不开他了。
真是可惜啊。
他当时，为什么不这样做呢？
苦恼着，困惑着，赵翊的眸色暗沉下来。
他想亲亲她，眼睛，鼻子，嘴巴。他想剖开她的胸腔，亲吻她的心脏。他好想尝尝她的味道啊，一定是甜的吧，像块弹软的水果布丁。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落羽偏开头，稍稍后撤了一步，与赵翊拉开距离。
赵翊的样子让她感到害怕。
那眼神，就像是要生吞活剥了她一样。
赵翊垂下眼帘。
害怕了吗？
啊，害怕的样子也很惹人怜爱。他可太喜欢他的小鸟儿了。对了，如果不能让她爱上自己的话，干脆就让她害怕自己吧。
害怕，甚至于恨，不也是一种刻骨铭心的感情吗？
这样的话，小鸟儿就能彻底记住他了。
“没什么，你很快就会知道了。”到底还是压抑住了心中的疯狂，将视线从落羽的头顶移开，看向略有褪色的木质房门，“……需要敲门吗？”
食指曲起，抵在门上：“算了，还是直接进去吧。”
于是牵起落羽的手，直接进入屋中。
客厅里没有人在，而且很乱，一看就是疏于整理。所有的家具都因老旧显得灰蒙蒙的。
熟悉的同时，落羽也感到奇怪。
她记得养母是个非常爱干净的人，每天都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在整理房间上，怎么……难道是这几天都不在家吗？
正想着，听见卧室的方向传出絮絮的交谈声。
“去听听看吧。”赵翊道。
两人靠近了些，那絮絮不清的交谈声立即变得清晰起来。
“唉……”长长的叹息声。
落羽的心为此低沉起来。
她真不孝，她给他们添了不少麻烦吧。
“医院那边还需要钱。”养母的声音，“医生说，囡囡的病情很严重，现在能活着都是个奇迹，想要把人救回来，希望渺茫。”
听见“囡囡”的称呼，落羽不由一怔。
可继续听下去，听见养母声音中的疲惫和衰老，听见她沉重的叹息，落羽的心更加坠落下去。
他们一定在商量放弃治疗的事吧。
真是的，当初何必又把她从普通病房转回去呢？
“公司那边怎么说？”养父问。
公司，是说她就职的那家公司吧。难道是因为赔偿金没有谈妥，所以他们才将她送回重症监护室，想要拖延时间。
“那边说，不愿意继续承担治疗费用。除非、除非囡囡不在了，他们才愿意掏钱，作为一次性死亡抚恤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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