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侯小林低着头，闷声说，“我们俩闹别扭，已经三年多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我不知道，”侯小林抬起眼睛看了一下顾博川，苦涩地笑了一下，说，“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你母亲去世前，你有什么打算？”
“我……”侯小林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你觉得你的父亲会原谅你吗？”
“我不知道。”侯小林低着头，说，“我从来不敢奢求他能够理解我，因为我害怕他怪我。”
顾博川拍了拍他的胳膊，说：“我明白了。你先养伤吧，如果有什么困难，尽管找我。”
侯小林点点头，“谢谢你。”
“不用客气。”
顾博川离开咖啡厅后，径直回了家，林欣雨已经将晚饭准备妥帖。
“回来啦？快洗手吃饭！”林欣雨端上汤，说。
顾博川换了鞋，往餐厅走去，说：“今天怎么这么早做饭？”
“嗯，我今天下班早，刚好路过菜场买了些食材回来。”
林欣雨把饭菜放在桌上，看见顾博川的衬衫袖口上沾满了油渍，眉毛立刻竖了起来，她走到厨房拿出扫帚，把油渍擦干净，又抽了张纸巾递给顾博川，说：“怎么弄成这样？”
顾博川把衣服脱下来扔在沙发上，说：“没事儿，今天跟朋友聚会，喝了一点啤酒。”
林欣雨瞪着他：“少喝点啊！喝太多伤胃！”
“知道了。”顾博川揉了揉她的脑袋。
“今天侯小林过来了。”
“他怎么了？”
林欣雨叹了一口气：“说是受了点刺激。”
“怎么回事？”
“他妈妈去世的时候，他才13岁。”林欣雨说，“他爸爸一个人带大的他，特别辛苦。后来又娶了一个老婆，结婚四五年，才怀孕。那个老婆长得挺漂亮，也比较听话。我听说那个孩子生下来之后不久，就被送到医院去了，据说当场死亡。他爸爸就一蹶不振。我们都劝他去找另一半。”
“侯小林是怎么想的？”
“我不知道，反正他一直单身，而且也没再谈恋爱。后来，他毕业之后进入了广告设计师的行列。”林欣雨说，“虽然工作稳定，收入高，但是他一直不肯交女朋友。他爸爸也不管。我想，或许是因为他觉得自己配不上那个姑娘吧。”
“其实……我倒觉得侯小林并不适合工作。他这种情况，应该在家相夫教子才对，何必非要出来闯荡？”
林欣雨愣了一下，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是孤儿，他妈妈去世之后，没有留下什遗遗产。”顾博川皱着眉说，“他爸爸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不肯认他这个儿子，他又何必非要跟着他爸爸姓呢？”
林欣雨愣了一下，喃喃道：“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
“侯小林是个好苗子。”顾博川说，“但是他现在太年轻，需要沉淀几年。”
“他现在在哪个单位上班？”
“在一家建筑工程企业工作，担任技术科长。”
“哦。”林欣雨点点头，“这样的话，他确实应该回来帮忙了。”
顾博川微微一笑，说：“等他有时间了，你就约他出来聊聊，看他怎么想的。如果他愿意留在a城，那最好不过了，毕竟你们曾经是邻居嘛。”
“我明白的，我会约他的。”
“好。”顾博川笑着摸了摸她的脸颊，说，“你也不小了，要加倍注意饮食，千万别饿坏了肚子。”
林欣雨靠在他肩膀上，柔声道：“好，我答应你。”
两人坐在餐桌旁，安静地吃完晚饭。林欣雨把碗筷收拾进厨房，洗完之后走进卧室，说：“今天累吗？”
顾博川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说：“还好，有点困了。”
“那赶紧睡吧，我陪你。”
顾博川睁开眼睛看向林欣雨：“你不休息吗？”
林欣雨温和地说：“今晚我可以守夜。”
“我又不是病号。”
“我习惯了。”林欣雨笑眯眯地说，“我在家的时候，也是每天都守夜的。”
“我知道。”顾博川伸手搂住她，“你这么喜欢孩子，为什么不早点生一个？”
“我也不知道。”林欣雨低垂着睫毛，“我觉得自己还很年轻，想再过两三年再要孩子。”
“你不想要孩子吗？”顾博川翻身压住她，“难道你不希望有属于我们俩的孩子？”
“我不知道。”林欣雨摇摇头，“但是我真的没有做好准备……”
顾博川亲着她的耳朵，含糊地说：“我们已经有两个孩子了，不用害怕。”
“可是……”
顾博川堵住她的嘴唇，不容她拒绝地说：“不用怕。”
第二天顾博川醒来的时候，林欣雨还在沉睡。她昨晚熬了很久，一直在给他盖被子，照顾他吃东西。此刻睡得香甜无比。顾博川侧过身，看见林欣雨恬淡的睡颜，心中顿生满足感。他凑近她的唇边，轻轻印下一个浅浅的亲吻，然后起床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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