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看着凤凰，一边打量着这个“新”妹妹，一边感慨。
说实话。
凤凰和凌天前世的妹妹真的很像，两者都十分懂事，而且心底也十分善良。
越是看见凤凰，凌天心里就莫名揪痛。
他真的很想念自己妹妹。
自从母亲离世，凌天在那个世界上，只剩下妹妹一个亲人了。
他明明不渴求荣华富贵，只求能够自力更生，带着妹妹脱离人渣继父，结果连这点小小的目标都无法实现。
在之前。
凌天一直憎恨那个人渣继父，憎恨他害死了自己的妹妹。
现在凌天也憎恨那个人渣，如果有得选，他恨不得把那个禽兽开膛破肚，让他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去。
而现在，凌天憎恨的不只是那个人渣，同时也憎恨无能的自己。
上一世，他总是将希望寄托在所谓的“正义”上面。
可实际上，所谓的正义，不过是弱小者期望强者对其施舍怜悯罢了。
弱者就像是社会的哈巴狗，对着高层人摇尾巴，人家都不一定搭理的那种。
这就是凌天对自己的评价。
不过。
他已经死过一次了，融合了这副身体的性格之后，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懦弱。
凌天看着眼前的凤凰，内心发誓，上一辈子对妹妹的遗憾，这一世一定要弥补回来。
就在凌天思考的时候，凤凰回答起了凌天的问题。
“叛逆？”
凤凰低头看着怀中的小天羽，温柔的笑道：“生命，是多么的神奇。”
“虽然她是冥王的孩子，可她天生邪恶吗？”
“看着双眼睛，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
“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恶人，一个人以何种方式生活下去，取决于生长的环境。”
“冥王一生都在压迫中生长，深陷黑暗，对他而言杀戮是唯一的救赎。”
“他之所以成为冥王，就是因为无人接纳他以及他身后的族群。”
“所以我试着接触冥王，试图用爱去感化冥王，最后我才知晓，哪怕是表面冷酷的冥王，内心深处也存在爱。”
凤凰看着怀中的小天羽，眼中满是宠溺与温柔的神色。
看着这一幕，凌天内心莫名动容。
凌天最大的遗憾，就是上一世没有给妹妹带去幸福的生活。
看着凤凰此时的模样，可见她其实是幸福的。
凌天鼻子一酸，眼眶莫名有些发热，感觉眼泪要止不住地往外流一般。
凤凰恰好抬起头，就看见凌天那泛红的眼睛。
“哥哥？你怎么了？”凤凰疑惑地问道。
“没事。”
凌天摇了摇头，回过身背对着凤凰，假装眺望帐篷外的景色。
从小到大，凌天从未在妹妹面前流过一滴眼泪。
上一世母亲柔弱无法反抗，凌天身为哥哥必须表现得坚强，才会让那种地狱一般的生活存在那么一点渺茫的曙光。
对于凌天而言，眼泪就是懦弱的表现。
他不想在自己妹妹面前展现出自己懦弱的一面，他要让妹妹知道，无论日子如何，哥哥永远都是她的后盾。
凤凰看着凌天的背影，敏锐地察觉出了什么，便轻轻将小天羽放入了摇篮中，最后来到凌天身后。
一只手轻轻地触碰在凌天背后，凤凰的声音传来：“一开始我不理解你为什么要和父亲对抗，但现在我能够理解你了。”
当年凌天起兵造反，让凤凰族死伤无数。
那时候的凤凰是不理解凌天的，她之所以愿意为凌天求情，也是念在二人是兄妹的关系上，而且她也不希望族群中再有人死亡。
可自从她爱上了冥王，就好像能够理解凌天的痛楚了。
歧视的刀刃，虽然没有实体，但却能够精准地刺伤人的灵魂。
那种精神上的创伤，痛苦程度丝毫不亚于肉体的折磨。
肉体的伤口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愈合，而精神上的创伤带来的伤害却是根深蒂固的。
凌天深吸一口气，收起了情绪后才回头看向凤凰：“这个世界本身就是冷酷的，压迫只存在于弱者身上，如果我们被压迫、被歧视，只能说明我们不够强大。”
“凤凰，我跟高兴你能够理解我。”
“相信我，有朝一日，我一定会成为强者。”
“到时候就没人能够压迫我们，也没人能够欺负你！”
“哥哥？”
对于突然认真起来的凌天，凤凰有些觉得奇怪。
虽然二人是兄妹，但实际上接触的并不多。
凌天是异类，父亲从小就刻意地去避免他和凤凰接触。
现在凌天突然说一些要保护她的话，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凌天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便收起了自己激动的情绪。
不过。
刚刚他那番话与其是说给凤凰听得，不如是说给另一个妹妹听的。
上一世对妹妹的亏欠，这也更像是凌天心中的一个执念。
因为凌天保证过要带妹妹离开那种地狱，信誓旦旦，最后却没有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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