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
李斯眼角一跳，果不其然，没过几分钟，小礼堂内孩子们哭成一团。
提问环节是肯定进行不下去了，老师们纷纷站起维持纪律。
其中一个女老师狠狠瞪了李斯一眼，这位老师很年轻，像是大学刚毕业。容貌姣好，脸上带点婴儿肥。
她抱住刚才那个男孩子，轻声安慰。李斯注意到，她的右臂很白，上面有一道淡粉色的伤疤。
张校长跑上台，一边擦汗一边说：“李先生，要不咱们先到这里？”
李斯巴不得赶紧开溜，伴随震天的哭喊，他带着豆芽和冯素迅速离开礼堂。
冯素表情还带点儿呆滞，似乎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豆芽斜了她一眼，脸上有种见惯了世事沧桑的淡然。
素素姐你啊，还是见识太少。
一路上，张校长陪李斯唠嗑，几人很快遗忘了刚才的事。
李斯这次来，不收任何费用。唯一的要求是让老师多照顾照顾豆芽，别让别的同学欺负她。
将李斯等人送到校门口，张校长突然想起一件事。
“我们小学马上就要组织春游了，去乡下，为期一周。家长如果不放心孩子，也可以一起跟着去。”
“那个地方风景很好，当地居民也是很和善的。”
听上去不错，但李斯摇摇头，婉拒了他：
“对不住啊，张校长。豆芽最近可能要很忙，有综艺找上我们了。”
张校长知道豆芽童星的身份，当下也没有过多纠缠。只是祝贺了几句，随后就跟李斯道别离开。
李斯望着张校长的背影，这胖子每走一步就扭一下，让人联想到企鹅。
他没有说谎，确实有节目组找到【逢素演艺公司】，希望豆芽参演他们的综艺。
这档综艺叫做《还原记》，还处于起步阶段。
如果豆芽同意，她会成为节目的第一个嘉宾。
这个节目组选中豆芽的过程十分诡异。他们先是搜索本市学生素质最差的学校，最后找到了【太阳花职业教育中心】。
天真的导演以为那就是个普通培训机构，只带个助理就闯进教学楼。
结果一楼的混混们以为有人抢地盘，抄起棍子就要上，幸好被路过的豆芽及时制止。
当时那一声声“豆芽大姐”给导演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他当即拍板，就你了！来参加我们综艺吧！
在征得许可后，导演跟着豆芽回家，向李斯和冯素详细介绍了综艺内容。
他们会将问题儿童送到乡下。
然后通过做农活，借住在农民家等方式，让这些孩子逐渐体会到幸福生活来之不易。
孩子们将逐渐对父母怀揣感恩之心，发掘真善美，最后【还原成孩童最本真的模样】。
这就是为什么导演一眼相中豆芽。
什么问题儿童能比得上搞社团的小姑娘？
当时导演描述的天花乱坠，可惜看完介绍，李斯第一反应是：这不纯纯的胡扯？
折磨肉体和精神就能让人改邪归正？
那被送到网瘾治疗中心的孩子，后来和父母关系一定很好吧？
再退一万步讲，他可舍不得让豆芽去做农活。
自从把豆芽领回家，李斯就是当妹妹养的。连零花钱都顶格给，哪能送到山村让外人欺负。
不过冯素有不一样的看法。
她说一般综艺都有剧本，最起码不会让参演者在镜头前瞎胡闹。
豆芽没多少演艺经历，参加这种专门为小孩子设立的综艺，可以很好丰富她的表演经验。
冯素说得有些道理，豆芽既然走上童星这条路，有参演机会就得抓住。
而且《还原记》这档综艺，李斯看着眼熟。前世应该也有类似综艺，而且具有一定知名度。
考虑到这些，李斯的态度软化了。
他最后摸摸豆芽的小脑袋：“你想去吗？”
豆芽的目光在冯素和李斯之间来回转了转，然后说：“去呗。”
自从【太阳花职业教育中心】解散，豆芽的小弟纷纷流落天涯，只有春喜还留在身边。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赚点片酬补贴家用。
李斯不管吃什么都得吃最好的，而且对钱没有概念，冯素也总是惯着他。
虽然《世纪大劫案》赚得盆满钵满，豆芽很怕再这么挥霍下去，一家人迟早流落街头，连猪肉罐头都没得吃。
得到监护人同意，导演很兴奋。趁热打铁，顺势提出下一个要求。
“节目拍摄期间，家长是不允许同行的，这也是要锻炼孩子的独立能力。”
话刚说完，冯素就一拍桌子：“不行！我家豆芽还那么小呢！”
对于这样的反应，导演早有预料。
他苦口婆心的忽悠，啊不是，劝说， 希望能让冯素理解从小培养孩子独立自主精神的重要性。
偏偏素素姐就吃这一套，很快动摇了：“如果，如果是那样的话……”
搞定一个，导演悄悄擦汗，将目光投向李斯。
“没问题啊。”李斯很淡定。
导演推推眼镜，狐疑的看着他，嗅出了几分谎言的味道：
“ 真的吗？我们可是要签合同的。如果发现家长跟上来，还需要额外支付违约金。”
“你们发现不……额，我是说，我绝对不会那么做，放心吧。”李斯回答。
感觉听到了什么可疑的话……
导演额头流下冷汗，但思虑再三，他还是舍不得放弃豆芽这么合适的嘉宾。
助理掏出两份合同，分别放到李斯和冯素面前。
冯素拿起合同仔细研究，过一会儿冲李斯点点头。连同豆芽在内，三人都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好，那咱们就过几天见。”
导演收拾好文件，很干脆的告辞，连李斯给他泡的茶都不喝。
起身时，他没注意到李斯扫了眼满满当当的茶杯，眼神流露出明显的失望。
门砰一声关上，导演走了。
冯素有些埋怨的看着李斯：“唉呀，刚才你怎么同意的那么快？人家说不让陪同就不陪同，一点也不关心豆芽。”
“人家小姑娘不知道多伤心呢，快拿个冰淇淋去给她道歉。”
豆芽嘴角一抽，她看得很清楚。
在冯素的数落中，李斯一边说“好好好，是是是”，一边冲她眨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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