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是个挺强的家伙。”
就在我陷入怀疑中时，那幻影忽然开口。
她活动着肩膀拔剑上前，目光炯炯，说话的口吻活像个不良少女。
“等了这么久也算是值了，应该能稍微找点乐子。”
“咳，在开打之前，我们能不能先谈谈？”
举起手，试图用和善的态度消解她的敌意。
然而，对方只是稍微垂下剑尖，根本不买账。
“我拒绝，温柔什么的乃是无用之物，拿起你的剑！如果还残存着些许不屈意志的话。”
什么鬼？中二少女么？
说话口吻中，满满的傻气扑面而来。
让人恨不得敲破她脑壳的那种！
“就问一个问题好不好？就一个。”
完全不想回答的，少女面露愠色，似乎在思忖着该如何驳斥。
抢在那之前，我连忙开口。
“那个，你的名字是……”
听到这意料之外的问题，对方一时愣神。
虽然心中有了猜测，不，应该是说无比肯定，但只是本能的不愿相信。
毕竟眼前这家伙，和印象中的那位差距实在太大……
“爱莎琳娜·凡·格罗莉安，怎么？”
抬起头，她的目光如鹰一样锐利明亮，看透了我的很好猜的心思。
“看这样子，你是在外面认识？”
果然，说出了预料中的名字。
她就是我认识的那个爱莎琳娜，看这体型应该是数年前的版本……
有没有搞错？我的爱莎琳娜不可能这么憨憨！
“认识，呃，普通朋友吧。”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我们的关系当然不止普通朋友，可我实在不想把外面那个温柔认真的白骑士跟眼前这位傻里傻气的中二女联系在一起。
然而，不知为何，她在听到我几乎称得上疏远的话时，却意外的兴奋热切，眸中亮起动人的色彩。
刚才的敌意也因此减退不少。
幻影爱莎琳娜，似乎对朋友这个词很重视啊。
“是朋友啊……”少女低下头，“真好，我也能交到朋友么？”
“这么说，你和她是同一个人吧？”
“嗯，现在的我只是塔中幻影，时间长河里的残像，过去之重现，因为是来自议会的委托……不对，我跟你说这些干嘛？
拖延时间是没有意义的，对于你只有打败我或者被我打败两条路可走。”
她拧紧眉毛，因为自己的失言而恼怒。
“不能多聊聊吗？我们是朋友啊。”
聪慧的我，果断打出朋友牌。
深蹙的眉毛放松下来，她将剑收起，盘腿坐下。
“既然是朋友就陪你聊聊吧，”面对我奇怪的视线中，她的脸忽然一红，嗫嚅道：
“因，因为是朋友，适当宽容是应该的吧……不，并不是说就会无底线迁就，只是，呃，你看，我没有朋友……不对，不是没有喔，只是，怎么说呢……我说到哪儿了？”
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对付。
“你没有朋友。”
“不是的，不是那个，诶，不是吗？”
逻辑陷入前后矛盾，爱莎琳娜双手胡乱在空中挥舞，抓狂道：
“不是因为你说一说就会相信，我没那么好骗，但，你说是我的朋友耶，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不，是亿万分之一的可能，可你如果真的是……如果放任不管不是太怠慢了吗？
别用那种看小狗的眼神看过来！还有，别摸我的头！我才没有因为交到朋友才开心哩！”
伸手抚摸着她欠缺打理而稍显粗糙的金发，我尽力用自己最温柔声音安慰：
“我知道，辛苦你了。”
我真的要哭了，爱莎琳娜过去也太可怜了吧！
仅从外表看起来像是个坏女孩，内心意外的纯情。
“别假模假样的，反正我就是没朋友，”她自说自话消沉下来，“呐，随便你怎么笑。”
“不会笑你的。”
面对这种情况还能笑出来的是魔鬼吗？
我同样坐下，像往常交流时一样凑到她身边。
“靠得太近啦！”
明明是和往常一样，少女却努着嘴巴将我推开。
很近吗？也不能算吧，只是亲密朋友之间的距离。
少女不自然扭扭身子，想要远离，但又害怕我因此而伤心走开，陷入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纠结。
哦哦，我明白了，是心理学上关于社交距离的说法对吧？
因为每个人都要在交流中维持自我的需要，根据关系亲密程度，彼此能容忍的亲近距离也不同。
如果级别不够，又要擅自靠近，八成会让被侵入者感到不适。
因为这是挤占了她的个人空间，就像阴沉天空中压迫来的空气，对方自然会有所反应。
“朋友的话还要再远一点，只有父母和恋人之间才可以靠的这么近。”
“你这句话，是认真对么？”
“当然！”
她仰起头，认真道：“虽然对未来会怎样并不清楚啦，但我可不觉得信念这种东西会轻易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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