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素听得目瞪口呆，在古代还有这么嚣张的人，可真是了不得。
“他家邻居有一个五岁大的小子，那孩子性格顽劣，见他整日待在家中，也不点灯，一天不知道忙忙叨叨干什么，便趁人不注意偷溜了进去，也不知道这孩子干了什么事。老陈头怒发冲冠，拎着孩子就踹开了邻居家的大门，叉着腰，指指点点将邻居家骂了个狗血淋头。邻居本来还有些心虚，可见他自上而下从古到今将其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也怒火中烧，两人各不相让开始对骂。邻居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话，他可倒好变着花样，屎尿屁流下三滥的话语一股脑全倾泻而出，气得邻居直发抖，但也没有办法。老陈头就这样连着骂了四天，直到邻居带着孩子郑重向其道了歉这事才完了。”
祁素心中只有一句666在循环翻滚。
“这还不算什么。”云梵越说越心虚，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尖。
君渝：……他有种不妙的感觉。
“老陈头最出名的还是他的脸皮。无论谁家办丧宴或喜宴，他总是不请自来，拎着一个自制的竹筐当礼物，堂而皇之打上一顿秋风，带走一些馒头面点之类的。各种占便宜的事情更是少不了他的身影，在那一片可算是恶名昭彰。”云梵眼睛滴溜滴溜直转，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祁素两人。
祁素砸吧砸吧嘴，内心的敬佩之情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这可真是特立独行哈。”
“老陈头最出名的还不是这件事情。”云梵想到他的操作都忍不住无语。
他年少时只把这事当个乐子听听，只觉得经过口口相传，不断渲染夸大，哪怕是母猪也能上树。一个老叟再厉害能厉害到哪去，直到亲耳听见他口吐芬芳，瞅见他盛气凌人的样子，才刷新了自己的世界观。
“之前我和你说他要求极多，你可知他的要求是什么？”云梵抬起眼眸望向祁素，眼底清澈，恍若能够通过这双眸子直达心灵。
“未知。”祁素好奇的很，这么厉害的一个小老头能提出什么样的要求呢？
“他的要求有三个。第一，铺子一旦相中想要租赁，便要十年起签，百两银子一年，必须要一次性将所有租赁费用结清。”
“十年作为期限，虽然时间久了点，但是只要位置够好，经营得当，无论是对铺子主人还是租赁的商家来说都是一笔稳定的买卖，从长远来看是值得的。”
祁素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按理来说，在黄金位置百两银子一年的价格是合适，甚至廉价的，但是一次性将租赁费用结清，也就是缴纳千两银子，这对于很多店铺来说都是一笔不菲的费用，够呛能够掏得出来。”
“他倒是真敢要。”君渝从容不迫的扬了扬嘴角。
“这个要求虽然严苛，倒也不至于实现不了，富商大贾有的是钱，千两白银不过是他们房中一幅字画的价格，对于挥金如土的他们来说根本不是事。”祁素冷静的分析道，“问题恐怕出现在剩下两个要求中。”
“被你猜中了，很多上门租赁的商人听见巨额的租赁费用虽然为难，但皱着眉头咬咬牙也答应了。可这老陈头啊，把坑留在了后面。”
“他的第二个要求是租赁铺子可以，但是也得把他招进去当掌柜，一年百两银子的薪资供着，也必须在铺子里边留一个供他日常居住的场所，只有这样才能签约。”云梵有点不忍直说，感觉屁股下边长疮，坐立难安。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太坑了，怎么能将这种铺子介绍给祁素，简直有毁他英明神武的形象。
一边是浓浓的懊恼，一边是疯狂的找补挽救。他的小脑瓜飞速的转动起来，开始盘点文安市空置的商铺，立志一会一定要带祁素去找一个合适的铺子。
祁素一时间很迷老陈头的操作，他哪来的自信觉得自己值百两银子的工价？还当掌柜，他怎么不直接继承王位？还得在“公司”给他划分一个“员工宿舍”，啊这，是不是想的太美了？哪个大冤种能上当？
“设置员工宿舍倒不是什么大问题，可是招聘他为掌柜，”祁素无奈的叹了口气，“他真的有诚心往外租铺子吗？”
这样一顿操作，不仅把铺子租了出去，还解决了自身的就业问题，给自己捞了一个高管职位，真是打的一把好算盘。
“他说他是诚心往外租的。”云梵无辜的眨巴着眼睛，秀气的眼尾往上撩起，勃勃生气扑面而来。
“他说他诚心就真的诚心吗？我还说我是大富婆呢，我是吗？”祁素满脸黑线。
家人们，谁懂啊？真是小刀喇屁股——开了眼，能见到这么厉害的人，也算不枉此生了。
“你说你是你就是，你必然是大富婆。”云梵咧嘴一笑，笑容犹如阳光般灿烂。
“哪有哪有，我可穷死了。”祁素有气无力的摇了摇手，铺子又得投入一大笔钱，之前好不容易攒的那些银子估计又得见底了。
“这些要求就不能变动变动？”君渝无法理解的同时不能接受。
“那些人也是那样想的，可他根本不松口，咬死了就不改。有几个有魄力的商人咬咬牙也答应了这个请求。”
“这么容易就妥协了？这铺子得多好，让他们能答应这种不平等条约？”祁素对铺子越发好奇起来。
“这倒没有，有商人提出要对他的能力进行考核，约定了为期三月的考核，只有考核通过，才能担任掌柜一职；否则第二条要求作废。老陈头犹豫一下也答应了这个要求。”
云梵啧啧称奇，“也不知道他哪来的底气敢应下这种要求。”
“有没有可能他确实有这个能力？”祁素挑了一下眉头，饶有趣味道。
“那就不知了。”云梵耸了耸肩膀，一个简单的动作被他做得赏心悦目，看着清爽又干脆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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