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人泪……”
司雪衣一饮而尽，轻叹口气。
九百年光阴似箭，斗转星移，这离人泪的味道却是一点都没变。
唯一变化，就是身边陪他喝酒的姑娘不一样了。
吨吨吨！
司雪衣今日有些情绪，一壶酒很快就给干光了，竟生出不小的醉意。
他迷迷糊糊朝身边青鳞看去，恍惚间，九百年前那个女孩与青鳞容貌重叠。
很快，那模糊的面孔，彻底变成了清晰的模样。
却是一位风华绝代，容颜绝世，冷傲无双的少女。
“司雪衣，喝酒的时候，不要盯着我看。”
那少女被司雪衣盯得烦了，出言呵斥起来。
司雪衣不以为意，笑道：“谁叫你曦洛生的这般好看，我就盯着看了。”
女孩冷若冰霜，看似满不在意，可脸上还是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冰山融化，春风拂面。
司雪衣神情再度恍惚，记忆深处的画面，在眼前一点点展开。
话说九百年前，天下大乱，各方征伐不断。
天魁城万里之外，黄沙弥漫，云层之下杀声震天，司雪衣率领的圣盾军团被魔族大军团团围住。
正厮杀到紧要关头时，一道金光刺破乌云，紧接着数百道金光出现，分落到战场各处。
为首者正是曦洛！
曦洛从天而降落在了司雪衣身旁。
她浑身上下沐浴着璀璨金光，手握一柄长到夸张的巨剑，一出现就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司雪衣，你带圣盾军团去天魁城，我断后。”
“你一人？”
“还有幽冥卫呢，死不了。再说这天魁城是魔族在禁土神骸最后的据点，一旦拿下，就算真死就值了。”
“你可真是个疯子。”
两人背靠背，在乱局中厮杀，一时间竟无人可以靠近。
“行。老地方见。”
司雪衣并未有任何矫情，很快就应承下来。
两人联手作战不知多少次，彼此间早已无比熟悉，都知道对方一旦做出决定，便不会再有任何改变。
且二人都是杀伐果断之辈，皆以军功封王，心智早就不是同辈中人能比。
彼此间无需多言，就有十足默契。
“拿我的弓，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司雪衣接过对方甩出来的弓，面色微变，这是神兵龙之叹息。
他将此弓郑重收好，举起王纛（dao），以此开路，如尖刀一般将幽冥卫撕开的口子越扯越大。
很快，圣盾军团便浩浩荡荡杀了出去，朝着天魁城奔袭而去。
“幽冥王！”
魔族军团的诸多大将，骑着蛮荒异兽，朝着曦洛缓缓逼近。
为首者居高临下，狂傲道：“幽冥王，听说你是人族绝世天骄，圣境之下，举世无敌，本王早就想会会你了。”
他单骑出列，目光冷冽，死死盯着曦洛。
曦洛随意道：“对付我这样的人，最好不要有什么侥幸，诸位还是一起上吧。”
“狂傲！”
为首者大怒，骑着蛮荒异兽，便朝曦洛厮杀了过去。
嘭！
十招过后，他连人带坐骑，被曦洛一剑斩成两半。
鲜血飞溅如雨，曦洛任由血雨落在身上，绝美的容颜如同地狱中走出来的杀神，让世人知晓为何她以幽冥为王号。
轰隆隆！
其余大将在惊愕过后，怒吼着冲杀了过去。
曦洛冷然一笑，将比人还高的大剑重重戳进地面，身形悬空而立，天道之威滚滚而来。
杀！
杀！
杀！
……
仿佛来自三十六天外的喊杀之声，如滚滚江河回荡重叠，将战场上所有声音都给掩盖了下去。
曦洛连出九拳，九拳之后方圆千米，无一人站立。
“忘了和你们说，对付我这样的人，一起上也没用。”
她落在地面，随意撩起一缕长发。
在对方大军将要重新围过来时，拔出巨剑腾空暴起。
远处天穹有尖锐鸣叫声响起，燃烧着火焰的鸾鸟破空而至，曦洛回身一转，稳稳落在鸾鸟背上呼啸而去。
呼哧！
战场上一道道金光暴起，其余幽冥卫各自离散而去，来去如风。
是夜，天魁城外。
僻静无人处的山谷中，月光温柔地洒落在湖边洗剑少女身上，她以湖水清洗巨剑，剑身映照出一张绝美的脸。
夜色温柔，美人如梦。
半晌，有脚步声打破这宁静的氛围。
曦洛转身提起巨剑随意丢在岸边，她赤着双足站在湖边浅水之中，美眸盯着前方缓步而来的少年身上。
曦洛眸光如电，冷然道：“司雪衣，本王要查看你的伤势，现在令你卸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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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雪衣没说话，一件件卸甲，直到完美无瑕的身躯彻底展露，平静道：“长枪依旧，傲骨嶙峋。”
曦洛向下撇了眼，她很满意，张开双手身体朝湖心飘去，看向前方道：“不错，那就来战吧，司雪衣！”
于是一场比白天还要激烈的大战，在这水中疯狂上演，天地之间唯有月光见证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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