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芽哼了声，“说我和你赵家叔叔开的那个铺子应该归她，说这开铺子的银子是老两口给的，这铺子就该是她的。”
“我呸她个一脸的口水。她还有脸闹。当年开铺子的银子是你爹娘和你们赵家叔叔友人给借的，一个铜板儿都没往老两口兜里头拿。”
“这事儿咱们几个亲近的哪个不晓得。我是不耐烦与她闹，真要是惹火了我，我就请几个长舌婆日日往她家门口闹，看谁闹得过我？”
“便是旁人笑话我，我又怕哪个？怎么着我儿子也是个秀才，走出去哪个不高看我一眼？”
李春芽说完，又把梁四笑和梁五瑶给催走。等屋里头只剩下她和梁氏，李春芽压低声音问梁氏：“细妹，你与我老实说，三娇日后是不是难怀上孩子了？”
梁氏不答，眼睛红起来，渐渐地擦着手帕哭起来。
李春芽见状，骂了起来，骂完，她与梁氏说：“我今个儿来替磊儿向三娇提亲的。”
梁氏顾不上哭，拒绝，“姐，不成，这可不成啊。”
李春芽笑，“我和你赵家姐夫说成，这事儿就能成。我们夫妻都同意，磊儿也是乐意的。”
“就这么着吧，你看哪天你得空，我去请媒人把这桩子婚事给定下来。”
“姐，我不同意。”梁氏拒绝，“你和我姐夫就磊儿一个孩子，这要是日后三娇真是不能生了，这可怎么对得住我赵家姐夫，对得住磊儿？”
李春芽笑，“你赵家姐夫说了，当初若不是你和大柱，磊儿早就没了。”
“姐，哪有这样算的。”梁氏说，“要是这样算，你借银子给我和大柱，我生一俏时难产，没你带稳婆把我从鬼门关救过来，我哪有今日？”
李春芽笑，“行了，自家姐妹，不要算这么细。磊儿同意了，你赵家姐夫也同意了，我也同意了。”
“你啊，也该同意。咱们两家是说好亲的，若是磊儿与一俏、二美她们定了亲，这事倒也算了，偏偏就没定亲，我看啊，准是老天爷给磊儿和三娇做媒呢。”
“再说，有孩子又能怎么样？若是生个讨债鬼，还不如不生呢。我那个大嫂，为何这些年不要脸，不就因为她生了个讨债鬼啊。”
“前些日子，又来了帮人，去她家讨债。我看啊，老两口攒的银子这些年也是用完了。”
“这人啊，又哪个晓得自个儿的孩子日后是孝顺还是不孝顺呢？”
“再说——”李春芽笑，“反正四笑也得招个上门女婿，就让她给她三娇姐生一个，男娃女娃都成。”
梁氏笑起来，“四笑那丫头要是晓得了肯定给跟你急。”
李春芽也笑起来，“再急她也得给她三娇姐生个。实在不成，就让五瑶生，反正你家闺女多。哈哈。”
梁氏还是拒绝，“这事儿还是算了。”
“李细妹——”李春芽拍桌子叫起来，“我是你姐，你听我的。”
“若你不听，日后你别来我家，咱俩就断亲。”
“姐——”梁氏叫。
“喊什么喊——”李春芽喊起来，“四笑，四笑——”
“诶，来了。”梁四笑推门而进，她问：“春芽姨，你喊我什么事儿？”
“你把门关上，我有事儿与你说。”李春芽这般说着。
“哦。”梁四笑把门关好，过来了。
李春芽说道：“四笑啊，是这么个事儿，你家三姐伤了肚子，日后怕是难怀上孩子。”
“啊？”梁四笑装模作样叫起来，可她早就猜到了，便是五瑶也猜到了。
李春芽继续说：“我与你娘说，想把你三姐聘给你磊哥哥。可你娘不同意，说是怕断了赵家的香火。”
“四笑，我出了个主意，你啊，多生几个，给一个过继给你磊哥哥，可成？”
梁四笑摸着头，她看着她娘又看着她家春芽姨，再说道：“我倒是同意的，可是，春芽姨，我不能肯定我能不能生出娃娃啊？”
“呸呸呸，小儿无忌。”李春芽呸了三声，喊，“四笑，赶紧呸。”
“呸呸呸。”梁四笑呸了三声。
“那就是你同意了？”李春芽问。
“嗯，我同意。”梁四笑点头。
“你走吧。”李春芽催促梁四笑走，“记得把门关上。”
“哦。”梁四笑哦了声，走了。
等门关好，李春芽与梁氏说：“细妹，你看，四笑都同意了，这门亲就这么办。”
“你也别想了，有什么好想的。我若是你啊，我巴不得呢。怎么着，你也得替三娇想想啊。”
梁氏心里头叹口气，说道：“我还是觉得对不住磊哥儿。”
“有什么对不住的，他自个儿都同意了。”李春芽笑，“君子重诺，你就不要逼磊哥儿做个小人了。”
“呵呵。”梁氏笑起来。
见这事儿说完了，李春芽起身与梁氏道别。
等她和赵磊回到租的屋子，母子两人坐下来说话。
李春芽说：“磊哥儿，你猜对了。三娇只怕是不能生了。”
李春芽骂，“那帮子造孽的人，天老爷迟早收了他们。”
赵磊给李春芽倒了碗水，问：“我梁姨同意了？”
“勉强同意了。”李春芽笑。
母子两人又说了会儿话后，赵磊便起身了。
赵磊说：“娘，我去桑兄那头问问，可是有大夫的消息？”
李春芽点头，“去吧。对了，把我今个儿做的馒头也带过去。带去前，记得热热。你们这些小年轻啊，冷饭冷水也下得了肚。”
赵磊应了声，便离开了。
另一头，梁氏私下与梁三娇说了这事儿。
梁三娇同意了。
她又劝，“娘，这事儿想来我家磊哥哥和我春芽姨是想了又想才与你提亲的。”
“都这样了，我也就不矫情了。”
梁氏红着眼睛，摸着梁三娇的脸，说：“三娇，苦了你了。”
梁三娇摇头，“娘，都说女子生孩子是过鬼门关。你看，我都不用过，这不是一桩子好事儿嘛。”
“你啊——”梁氏戳着梁三娇的鼻子，“也是个心大的主儿。”
梁三娇笑，“也不晓得四笑这会儿是不是在发愁？她可是打小就不乐意生娃的。”
“呵。”梁氏呵了声，“这可由不得她了。”
正如梁三娇所料，梁四笑是很担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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