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严元洲曝光出来的这些官员所贪污的银两便已经达到了数十万黄金的地步。
当那一箱箱真金白银被运往太子府,就连清点的官员们都觉得咋舌,忍不住在心中唾弃这些官员。
若是这些银两完完整整落到实处,每年哪儿还会有那么多事。
就在这大多数官员们都忙得焦头烂额的当下。
纪砚尘正站在牢房之中,看着那比前些天更加狼狈的严元洲,冷静开口:
“现在,将你所知道的有关襄州的一切都交代了吧。”
“现在?”严元洲喘息着看着他,“你不需要将这件事公之于众了?”
“孤有的是办法让这件事情被所有人知晓。”
纪砚尘轻声道。
他原本是打算让严元洲当着所有人的面吐露出襄州所发生的一切。
但今天看到那些人不惜装作暴露百姓也要阻止严元洲的样子,他又改变了主意。
当众交代能让襄州的事瞬间进入所有人视野没错,但以世家的能耐想要压下影响不是没有办法,但若是由他将事情宣告天下,那么真相如何,主谋是谁也就有了可以操作的空间。
既然那些人不愿意真相被人知晓,那就由他将百姓想要知晓的真相说出。
这样更好。
“当初的情况你不是早就已经知道了吗?”严元洲苦笑道。
能拿到他藏起来的证据,这位太子殿下怎么可能还对襄州的事情一无所知。
纪砚尘的眼神冷了下来。
“孤知道是你为那些土匪提供资金,也知道你收了纪云宸的钱与他们牵线搭桥,致使襄州太守的死,更知道那些在祸乱中存活下来的土匪都被你和二皇子带回郢都分批安排进了神策营。”
他所说出的这些,每一个单独拿出来都是能要人命的罪,更别说这么多加在一起。
严元洲如今也不再对存活抱有幻想,于是沉默着没有应声。
纪砚尘明显并不满意,他冷声道:
“这些还不够。我要知道当初那件事的前因后果。”
严元洲沉默半晌才缓缓开口,第一句话便让纪砚尘抿紧了唇:
“当年水患并不是天灾。
襄州多水,每到夏季便总是多水,因此朝廷多年来在这个区域用于修建大坝的银两总是最多。
但前两年起,检修水坝的拨款一直在变少。”
“这不可能。”纪砚尘几乎要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
他那时候还在朝堂之中,每年总要检查一番,明明在他印象中每年拨款甚至有增加的趋势,怎么会变少。
严元洲快死了,也不再伪装,露出嘲讽的神色。
“那些拨款大部分落在了陛下手中,剩下中一部分落入了陈家库里,另外则被几家以及各官员瓜分。
不然你以为我怎么能点出那么多官员贪没官银的?”
纪砚尘表情变得肃杀冰冷。
他没想到连这都有安帝的手笔。
这可真是……
“前年水坝被冲垮,生灵涂炭。
这本就是陈家与陛下要置你于死地的局。
所有人都知道一旦情况恶化,需要有人出面赈灾时,你一定会自告奋勇。
只是没人想到正是动乱的凉上也会在这时候出现,想要分一杯羹。”
“他是如何与你们牵上线的?”
纪砚尘问的自然是已经被他亲手击杀的凉上前三皇子尉迟幸。
“我不知道。”严元洲摇头,“我只知道他是突然出现的。等我知道他身份的时候,他已经和陛下达成交易。”
“交易内容是什么?”
“确保你死在襄州,或永远回不了郢都。”严元洲没有去看纪砚尘。
哪怕不看,他也知道这位太子殿下的表情想必格外难看。
谁能想到堂堂一国之主,竟然为了让他再也回不来会和敌国做交易呢。
所以说,到底谁更可悲呢。
纪砚尘平复了片刻才冷静下来:“继续。”
严元洲摇头:“就这些。后面的你都知道,我提供了钱,给二皇子牵线搭桥,将后续可能的线索全部埋在了那一年。”
纪砚尘深吸一口气:
“我听说七皇子没入皇陵。”
严元洲一愣:“怎么会,当初下葬仪式都是按照皇子规格办的,所有人都看着他的棺椁入了皇陵。”
看来他并不知道这件事。
纪砚尘眸色深沉,注视了严元洲许久许久,最后再也没说什么,转身离开。
走出阴森诡谲的地牢,阳光落在身上。
纪砚尘却感觉不到半点暖意。
今天他才头一次知道,他那位好父皇竟然恨他至此,不仅甘愿让生灵涂炭,甚至带头通敌卖国。
这可真是……
纪砚尘微微垂眸,嘴角勾起讽刺又冰冷的弧度。
他真是不配坐在那个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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