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听听，哪里怪？”太夫人来了精神。
“刚刚，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请我二人过去，本意怕都是为了打探今日明正殿的事情。可是，太后与皇后，可都是皇上身边最亲近的人，她们为何不亲去问皇上，反而要绕远来问您和我呢，这难道不奇怪吗？”
慕太夫人点头：“嗯，你说的没错，老身看的出，皇后和太后的确有意打探明正殿之事，只是，这事说奇怪吧，其实也算不得奇怪。”
沈轻因微微一怔，不明白太夫人话里的意思。
太夫人叹了一口气：“这事，说来话长。皇上当年身为太子之时，曾为了一个女子，想要废黜太子妃，另娶那女子为正妻，但那女子据说来历不明，先皇和太后极力反对，此事才作罢。自那时起，皇上便与太后有了嫌隙，皇上在前朝的事极少说与太后。而皇后，原本就是太后做主选的，并非皇上所愿，因此多年来，皇上与她，也始终关系疏离。”
沈轻因点着头。
没想到皇上与太后和皇后之间，竟还有这样的隐秘事。
“既然皇后是太后做主选的，那为何太后与皇后看起来关系也没有多好呢？”
若是她们关系好，用得着分别将她二人请去，意图打探吗？
“先开始，太后与皇后这对婆媳，关系的确是极好的，可自从出了那女子的事后，不知怎的，太后便与皇后之间的关系便有些冷淡了。”
“哦，那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呢？”沈轻因好奇道。
太夫人却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
“当年知道这事的也只是少数，如今知道当年情形的，就更加寥寥无几了，老身也只是早年从宫里的一个老嬷嬷口中意外得知。”
沈轻因感叹，这深宫内苑的之中的秘事可真是不少。
前一世，太后在皇上突发心疾之后没多久，便也染病故去。
而皇后娘娘，虽说秦越泽刚继位的时候，她以新帝根基不稳为由，把持了一段时间的朝政。
奈何丞相府实力强大，没多久便帮着秦越泽将其送去了翠云山皇家别院，名为养病，实则幽禁。
今生，不知这二人到了最后又会如何......
“那祖母可知，那女子如今何在？”不知为何，她竟然对那个女子的事情没来由的感兴趣。
太夫人再次摇头，“据说，自那之后，那女子便消失无踪了，再无人见过她。有人说她已不在人世，也有人说她去了无人的地方隐居，真相究竟如何，怕是没人说得清了。”
说完这番话，慕太夫人忽然觉得自己说的有些多了。
她长吁一口气，叮嘱沈轻因道：“宫中的事，远比我们想象的复杂，咱们能不过问的便莫要过问，万不可轻易牵涉其中，切记谨言慎行。”
沈轻因点头，深以为然：“孙媳记住了。”
顿了顿又道：“只是，先前暗卫看到，府外的眼线进了西廷门——到底会是太后的人，还是皇后的人？”
见沈轻因提到此事，太夫人面上立时流露出担忧的神情，“我明白你的意思，这事情早晚会弄明白的，但尚需从长计议，万不可操之过急。”
为免太夫人担心，沈轻因慌忙解释道：“祖母放心，孙媳不会乱来。”
二人回了将军府，暗卫首领已等在府中。
“太夫人，夫人，那阎罗王已然招供，亲口供出是安王次子秦之皓花钱让他们去截杀夫人的。”
原本以为阎罗王是个厉害的角色。
可他误以为抓他的人，是秦之皓的人，被抓之后忍不住愤怒的骂骂咧咧。
后来才知道抓他的不是秦之皓的人，可该说的不该说的，已经全都说了。
太夫人和沈轻因闻听面色平静。
这个如今已经不重要了。
“东风客栈外放火的十几人，可有招供？”沈轻因问道。
暗卫首领有些迟疑：“那些人，反倒是比阎罗阁的人还要嘴硬，其中八人在押出城的路上，已然咬了衣领的毒药身亡，剩余六人，属下让人及时收了他们藏的毒，控制住了，可到此刻，还无一人开口——”
“哦？”沈轻因若有所思，“依你之见，他们可会是安王府的府兵？”
暗卫首领摇头：“夫人，他们可不像府兵，府兵多半不会衣领藏毒，且下手也不会像他们一般果决狠毒。”
“身上藏毒，随时准备服毒的，多半是为了隐藏身份的。京城各府的府兵都是在册可查的，若真是府兵，服毒遮掩身份是多此一举。若是为了隐藏秘密，他们多半会在被擒时便当场用利器自刎......总之，属下不认为他们是府兵。”
沈轻因认同的点头，陷入了沉思。
“这么说，安王府还存有另一波力量？”慕太夫人已经快速的得出了结论。
“祖母，今日大殿之上，他们可自始至终只是认了买通阎罗阁，截杀我的事，而在东风客栈杀人放火之事，他们可是提都没有提，为何？想来只有一个原因，循着这几个杀人放火之人，是找不到他们身上的——”沈轻因分析道。
他们选择了主动认罪。
若真是府兵，他们自然也会一同认了。
否则，这事儿日后被查出来，罪加一等。
这一切都佐证了，那些人定然不是王府的府兵。
慕太夫人接着她的话继续分析： “不错，你说的很对，他们没有提，不是忘了，而是知道这一件，可以不认。但这样也恰好说明，安王府的确还有另一股他们可操控的力量，这股力量表面与安王府可能没有关联——”
沈轻因的脑海中猛然跳出一个大胆的想法：“难道安王府私下里养兵？”
这话一出口，沈轻因自己都吓了一跳。
慕太夫人也是面色一变。
私下养兵，非同小可，安王府真的敢吗？
可仔细想想，似乎也只有这一个解释。
“审，继续审那几个人，一定要从他们的口中问出东西来。”太夫人当即吩咐。
“另外，多加派人手，盯紧了安王府的各个出入口，一旦有异动，及时来报。”沈轻因补充。
此刻，这个意外得出的结论，犹如一片阴云，笼罩在祖孙二人的头顶，使得二人立时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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