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施夏抱着被子翻来覆去都无法入睡，看着窗外皎洁的月亮静静地发呆。
不知何时眼眸蓄满了泪水，她慌乱的抹掉，但眼泪就像是不要钱一般大滴大滴地滚落。
良久，她走到阳台边，抱坐在椅子上抬头看着月亮，无声的抽泣着。
贺尧本只是有些烦躁，想着来阳台抽支烟，看到的就是如此一副景象，他第一次想要用美得似画来形容。
施夏第一次来贺尧家里，并不知道两个房间的阳台是通的，还在专注发着呆，白色的睡裙在月亮下显得更加皎洁，那是贺尧专门准备的。
“哭什么。”
贺尧收起了准备点的烟，两步并做一步走到她面前，捏起她的下巴，猝不及防撞入一双破碎得美得令人窒息的眸子。
施夏愣了一瞬，有些不自然的移开了视线。
“我没事。”
“没事半夜坐在这里哭？”
施夏沉默良久，忽然开口。
“我想喝酒。”
“大半夜喝什么酒。”
“我听说喝酒可以忘记很多烦心事。”
“假的。”贺尧干脆拉开凳子，直接坐下，“第二天起来都得想起来，该面对的事情还是得面对。”
“忘记一会也好。”
施夏缓缓开口，因为哭过鼻音有些重。
贺尧看了眼女孩。
“你确定要喝？”
“我确定。”
“等着。”
二十分钟后，贺尧拿来几瓶酒，一边用开酒器开酒一边炫耀道。
“这都是我珍藏的好酒。”
施夏不懂，直接拿起一瓶开好的酒对瓶吹。
“不是…施夏，这酒………”
很烈……
贺尧将没说完的话咽了回去，女孩就这么吹完一瓶酒，砰的一声放在桌上，脸颊已经慢慢浮上了一层红晕。
她打了个酒嗝，下一秒就捂住嘴巴，似乎是觉得这种行为很粗俗，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贺尧。
“……这酒很烈的，你没事吧。”
“没事，我还能喝。”
说着，施夏就要拿起另一瓶酒，被一只大手扣住。
“别喝了，不能喝了。”
“可以喝，我现在都还没醉，我想喝醉。”
“你醉了。”
“我没有啊，我脑袋清醒得很。”
贺尧叹口气。
“你去厕所照照镜子。”
施夏愣了一下，立马起身却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再次跌坐在了椅子上。
贺尧看着女孩红透了的脸，将桌上剩下的酒倒进高脚杯里，细细抿了一口。
“酒是要品的。”
施夏已经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半小时后，施夏哭得稀里哗啦，抱着贺尧的手擤鼻涕。
“施夏，我警告你……我这件衣服很贵的啊啊啊……”
“不是你一个小姑娘酒品怎么这么差？！你平时不是很文静吗？”
“我没家了，贺尧。”
施夏扬起脑袋看着他，一双眼睛哭得通红，几乎是瞬间贺尧就红了脸。
“……胡说八道。”
“我真的没有家了，我没有妈妈，也没有爸爸…”
贺尧总算听出了不对劲，连忙扶住女孩。
“你别哭，慢慢说。”
“他不是我爸爸，我没有爸爸，我就是一个鸠占鹊巢的孤儿，我享受着别人的人生，享受着别人的父爱。”
“你怎么可能不是施叔叔的女儿，别胡思乱想。”
“我不是，我不是。”施夏继续哭着，“海泉才是施兰德的女儿，我不是。”
贺尧顿时大脑一片空白。
等等。
海泉？
“施夏，你…”
贺尧话还没说完，施夏又仰起脑袋看着他。
“海泉以前…受了很多苦吧？”
“啊？”
“她是孤儿无父无母，长这么大一定受了很多苦，是我偷走了她的人生，她会恨我吧？”
“我甚至没有勇气告诉别人，我怕他们相认就不要我了，我是不是很自私？”
“等等，施夏。你先等我消化一下这个消息。”贺尧一个头两个大，“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就是知道。”
施夏忽然起身坐在贺尧腿上，红肿的眼睛扑闪着。
“我没有家了。”
“胡说八道，就算真的是这样，施叔叔也把你当亲生女儿，感情不是假的。”
“我没有家了。”
“……………”贺尧见她又重复，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安慰，脱掉被她弄脏的外套随手丢在地上，再扶住她的腰身怕她摔倒。
“别乱讲话。”
“贺尧，我没有家了，我是个孤儿。”施夏捧住他的脸，似乎很是认真的开口，“你给我一个家。”
贺尧呼吸一滞。
“…结婚吗？现在吗？你想好了吗？”
“你现在不是以事业为重吗？你真想好了？”
“我再考虑考虑，毕竟是人生大事……你怎么不说话了？我就矜持一下。”
“结，明天就结，你户口本在哪？要不要我陪你去拿？”
施夏听着他叽里呱啦一大堆，什么也没听懂，吸了吸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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