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勇含糊其辞地说：“北明公司是阿德丽亚娜的公司，是她决定卖节能灯业务的。我说了不算。”
段云峰责怪地说：“你应该阻止她的。这丫头胆子也太大了。”
贾勇接着说：“前一段北明公司从华艺国贸公司进口的节能灯下降，主要是并购方不熟悉节能灯的供应链业务导致的。我虽然不是华艺国贸公司的人了，可我也不希望华艺国贸公司就此失去一个重要的客户。我就自作主张替您跟并购方接触了一下。”
段云峰急切地问：“并购方什么意见？”
贾勇说：“他们同意恢复从华艺国贸公司进口节能灯，但是，从工厂进货的成本低，华艺国贸公司要想加入供应链，还需要保持赊销业务模式。我没帮您谈下来现款现销的结算模式。做不做的，您自己决定吧。”
段云峰欣慰地说：“这已经很不错了。以前我们跟老陈不也是做的赊销模式吗？你能跟我说说并购方的情况吗？”
贾勇说：“并购方公司老板叫戴维。戴维听说原来北明公司和华艺国贸公司之间有赊销协议，跟华艺国贸公司巴西分公司之间有《合作经营协议》。他们说，可以按照这两个协议跟华艺国贸公司继续合作。我就想问一问您的想法。您要是同意的话，我就找机会安排您和戴维见面谈。”
段云峰有些激动地说：“那当然是好事情了。节能灯业务是巴西分公司成立以后运作的最成功的项目。要是能够跟戴维的公司把业务续接上，那我们就有收入了。这边跟米勒耗多长时间都无所谓了。“
段云峰想了想又问：“那你以什么身份参与业务呢？”
贾勇实话实说：“戴维是阿德丽亚娜的舅舅。华艺国贸公司和戴维的公司之间的业务，我就不参与了。”
贾勇帮段云峰和戴维接上头以后，就准备独自一人重新开始曾经和陈先生一道走过的商务旅行。想起陈先生在这条路上离开的样子，贾勇难免流露出一些胆怯之色。
吃晚饭的时候，阿德丽亚娜宣布贾勇要去出差。贾勇不在的一段时间里，家里的伙食要简单一些。谁有时间谁做。要么就是，谁饿了，谁自己做。
陈太太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伊莲娜正吃着水果。她放下水果对贾勇说：“我跟你一起去。”
贾勇没想到地说：“你跟我一起去？”
伊莲娜说：“这么远的路，又是一个人开车，没有一个作伴儿的怎么行？路上万一有点儿什么事情，连个报信儿的都没有。”
贾勇当然愿意有个人陪着他。又不好明说，只能试探着问：“你没有事需要处理吗？”
阿德丽亚娜说：“她能有什么正经事儿。”
伊莲娜理也不理阿德丽亚娜，说：“就这么定了。我回去收拾行李，明天一早出发。”
说完，伊莲娜转身走了。
陈太太看了看伊莲娜，又看了看阿德丽亚娜，也面无表情地站起身。她从贾勇跟前走过的时候，看了贾勇一眼，贾勇不知道为什么一阵紧张，顿时低下了头。
阿德丽亚娜就这样被陈太太和伊莲娜晾在那里，有一种不被尊重的感觉，她刚想说几句气话，就被贾勇拦住了。
贾勇说：“我还有工作上的事情跟你说。”
阿德丽亚娜一听，注意力马上转了回来，问：“什么事？”
贾勇说：“我觉得北明软件比北明电灯，不仅在技术上有了升级，在管理上也有了升级。在管理上，北明节能灯像一个家庭作坊，北明软件则是一个正规的公司。所以，我觉得北明软件应该使用银行借款，不能完全依赖自有资金来发展业务。
“我们的自有资金作为公司的资本金，通过债务杠杆放大后，公司的运营资金就会有很大的增长。我们就可以支持更多的新项目。这样公司的资本收益率就会因为使用财务杠杆而扩大。这对于将来你再进行资本运作是很有帮助的。”
阿德丽亚娜已经感到北明软件的资金紧张，她马上肯定了贾勇的想法。她说：“可惜你就要出差了。不然的话，这件事应该马上办。”
贾勇说：“我不在，你也可以马上办。”
阿德丽亚娜问：“从哪里着手呢？”
贾勇说：“熊小姐啊。”
阿德丽亚娜含糊地问：“用标会的钱？”
贾勇说：“不是，标会的钱是高利贷。那是没有信用的人，不能取得正规银行贷款的人才使用的融资方式。北明软件现在是一家高科技公司。有良好的社会形象和商业信誉。我们是正规银行的优质客户。”
阿德丽亚娜吐了吐舌头说：“你的老情人，还是你回来再跟她谈吧。”
贾勇说：“这是给熊小姐介绍业务，你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地跟她谈呢？要不然你就再找其他银行试一试。我出差这一趟要好几个月。什么时候回来说不定呢。等我回来了，怕事情耽误了。你应该马上着手办这件事。”
阿德丽亚娜认真地说：“那好吧。我跟熊小姐见面聊一下。你帮我约一下？”
贾勇说：“我不帮你约。又不是我跟她私下约会，你自己跟她约去。”
阿德丽亚娜杏眼圆睁说：“你还跟她有私下约会？”
贾勇矢口否认说：“没有，绝对没有。”
阿德丽亚娜张牙舞爪地扑向贾勇。贾勇扭着阿德丽亚娜的胳膊把她压在怀里的时候，阿德丽亚娜的身体已经瘫软了。贾勇跟她耳语道：“你去卧室等我。我要好好地收拾你。”
跟伊莲娜一起旅行时的心情，显然跟陈先生旅行时完全不一样。跟陈先生旅行时，贾勇总是担心身边的病人，他看到的景色都是灰暗的。
跟伊莲娜一起旅行时，贾勇觉得这就不是出差，而是度假，目光所及，是明媚的阳光，湛蓝的天空，还有穿着比基尼，戴着大草帽和深色墨镜的伊莲娜。
贾勇以一种不敢看又舍不得不看的心情，瞄着跟着音乐节奏扭动的伊莲娜，嘟囔了一句：“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咱们出来是见客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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