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板不屑地摆了摆手说:“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有的人觉得当村长有权,当镇长有权,当县长有权。那太麻烦了。我的权力来的更直接。
“谁听我的,我给谁发钱。我比他们那些当官的有权,还有意思。我们那里的大姑娘小媳妇。我看上谁,我就能要谁。你信不信?”
江老板又喝了一杯酒。他满脸通红,目光迷离地说:“有一天,我开车走过一片农田,几个女人干完了农活在田边休息。
“一个女人眼尖,看见是我的车,就把我拦下了。那个女人跟我睡过。她跟我说,最近手头有一点儿紧。我二话不说,就给了她一沓钱。把其他几个女人眼馋坏了。
“我说,想要钱吗?想要钱就脱衣服。脱光了让我看。......”
江老板使劲拉扯着女秘书的手说:“你说,这么水灵的姑娘,多少小伙子追不到,我不是说收用就收用了吗?她为什么跟我,伺候我啊,就是因为我有钱啊。我给她发钱的。我要感谢的就是能够用金钱释放我的欲望的社会。
“在这里就更是这样。你开着一辆跑车去转一圈,甭管你会不会说当地的话,当地的钱总认得吧?你拿着大把的票子,你看有没有姑娘跟你走?前半辈子我吃够苦了。后半辈子我要享受。”
江老板扶着贾勇的肩膀说:“天底下的事就是这样,走到哪里都一样。都是交易。
“我带着我一族的人,做箱包挣钱。我也累啊。我挣那么多钱干什么?钱不花,就是一堆纸。我现在不想当土皇帝了,我想当神仙。我不想再操心了。
“那盘磨我不拉了,箱包生意让孩子们去做了。我要在这里做一点更高档次的事情。我要做用钱挣钱的生意。你帮我挣钱,我给你分钱。”
贾勇踉踉跄跄地从江老板的公寓里出来。夜已经深了。他靠在自己的车边,昏昏沉沉,头重脚轻。贾勇站不住了,他盘腿坐在了地上。
贾勇哭了,哭得很伤心。贾勇问自己为什么要喝这顿酒。他是为了给华艺国贸公司的合资轻卡组装厂找一个股东,用这个股东的钱采购环保发动机,才跟这个江老板喝得烂醉如泥的。
贾勇对自己说,他已经离开了华艺国贸公司,华艺国贸公司的轻卡组装厂项目爱成不成,跟他有什么关系?
贾勇想到了季总。想起季总在去天津探亲的路上,开导他走出国门,做一个驻外外贸员的那些话。他想到了季总要把他们九个大学生送出国,为一个小外贸公司转型跨国综合商社埋下种子。季总英年早逝,她看不到她心心念念的跨国综合商社了。她知道贾勇还在为了她的这个梦想努力吗?
贾勇想起了师父陈淑娜。她把贾勇从一个大学生培养成一个独当一面的外贸员。在贾勇感到困惑的时候,师父陈淑娜让他一门心思,脚踏实地做外贸员。贾勇跟师父陈淑娜中断联系已经好几个月了。师父陈淑娜到底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师父陈淑娜把能够证明她清白的账本交给贾勇保管,可贾勇却把账本弄丢了。
贾勇想到了陈先生。陈先生带着他建立了节能灯销售网络,把业务做得风生水起。可陈先生走了没有多久,阿德丽亚娜就把节能灯业务卖了,贾勇劝都劝不住。贾勇不知道这件事阿德丽亚娜做得对不对,他不知道要是陈先生活着,会不会同意阿德丽亚娜把节能灯业务卖了。
贾勇想起了关先生。关先生从大陆来,勤勤恳恳地劳作了二十多年,在圣保罗挣下一份家业。他打算把自己的家业留给了后妻给他生的唯一的儿子。可关先生却在儿子面前,活得战战兢兢,生怕做错了事让儿子不高兴。可悲的是,就是这个让他活得战战兢兢的儿子,也早早地没了。在巴西,还指望着养儿防老的关先生,到头来老无所依。
贾勇不知道将来的自己会在巴西活成什么样子。难道他也会像这个江老板这样,活成一副行尸走肉,花钱买乐,及时行乐,得乐且乐吗?那是他要追求的生活吗?
贾勇哭自己有负重托,哭季总壮志未酬,哭师父蒙冤难雪,哭陈先生心血付之东流,哭关先生老无所依。他越醉越哭,越哭越醉。那天晚上,是他在巴西哭得最伤心的一次。
不知道过了多久,贾勇觉得,有人轻轻地踢了踢他。贾勇抬起头,从穿着牛仔裤的细长的腿看上去,他看到了伊莲娜。贾勇哭着抱住伊莲娜的腿说:“我想回家。我想回家。”
贾勇喝断片了。他忘了伊莲娜是怎么把他塞进车里,又是怎么和阿德丽亚娜一起把他从车上架下来的。第二天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了一楼客厅的沙发上。伊莲娜端着一杯咖啡站在他对面看着他。
贾勇能够闻到空气里散发的酒气。他挣扎着从沙发上爬起来,去卧室的卫生间洗澡。贾勇淋浴的时候,卫生间的门被伊莲娜打开了,伊莲娜衣着整齐地站在门口,端着咖啡打量贾勇。贾勇害羞地转过身,嗔怪地让她把门关上。
伊莲娜装没听见。贾勇捧了一捧水朝伊莲娜泼了过去。伊莲娜躲开贾勇泼过来的水,把一杯热咖啡泼到了贾勇身上,然后闪身跑开了。
贾勇洗完澡换好了衣服下楼来,看见伊莲娜在餐厅里喝咖啡。他在伊莲娜身边坐下,伊莲娜把一杯咖啡推给他。
贾勇喝了一口热咖啡,觉得清醒了很多。他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确认只有他和伊莲娜在家后,问伊莲娜:“阿德丽亚娜呢?”
伊莲娜冷淡地说:“去公司了。”
贾勇问:“你昨天怎么找到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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