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灵南看了周立一眼，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看任何事情，要从琢磨那个人开始。”
“这样才更容易能看透一件事背后的本质。”
“就像那马剑成，不择手段，心狠手辣，注定了他会为达目的，杀人不眨眼。”
“那蔡贤的死，能证明这一点。”
“而万剑门的掌门，还是颇为仁厚的，尤其是对自己的弟子。”
“照你所说，当年那钟宗明被那马剑成设计，身受重伤，濒临死亡，恐怕是掌门出手才将其救了回来。”
“并且钟宗明犯下勾结魔门如此重罪，并且众目睽睽下自己承认了，都没舍得将其击杀，足可见他对自己的弟子还是比较包容的。”
“你说说看，这样的掌门，会让心狠手辣的马剑成上位吗？”
听到这话，周立也是反应了过来。
“你的意思是，以马剑成的性格，如果他当上掌门，肯定会想尽办法除掉钟宗明和余万真。”
“而这并不是现任掌门想看到的，所以才不想立马剑成为接班人。”
沈灵南朝其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错不错，你的悟性果然可以。”
“调教调教你，还是非常有成就感的。”
接着又笑着道：
“那马剑成狠辣有余，但却没啥远见。”
“若我是他，肯定躲在暗中，挑唆余万真和钟宗明两派人明争暗斗。”
“让他们两人不容于掌门之眼，自己做一个和事佬。”
“而不是亲自下场，直接把师兄弟给干废了，让掌门心中不满。”
“身为弟子，连师傅的性子都摸不透，实在是没眼光啊！”
“对了，你想不想知道这位万剑门掌门属意的下一任继任者是谁？”
看到沈灵南那副似笑非笑的样子，
周立心生不好的预感，脱口而出道：
“不可能是我吧？”
“我只是马剑成招进来的一个散修，而且修为也只有筑基后期。”
“最重要的事，声望不足，难以压服众多万剑门修士。”
沈灵南却摇了摇头：
“还是那句话，像掌门这样活了数百年的修士，不会做无用的事。”
“每一件小事背后都侧面反应着他的决断和心思。”
“你认为他闲着没事跑到一个炼药长老这边来，平白无故的问你对马剑成的看法？”
“看得出来，他对你青睐有加，大概率是非常属意你的。”
听到这话，
周立忽然想起在马剑成结丹观礼时，
掌门看向他的眼神就不对劲，目光之中满是期待。
还特意提到了他把赤龙谷的龙吟圣体卫战给暴揍了一顿的事，
还说就算有老一辈找上门，宗门会为他撑腰，
并且说他天赋不错，好好努力之类的，
当时还以为就是普通的场面话，
现在经过沈灵南这么一说，
好像还真有点那个意思在里面。
他脸色也是瞬间垮了下来：
“若是掌门真属意我，那不是推我进火坑吗？”
“我无论是从势力、实力、手段上都跟马剑成相差甚远。”
“他以前就在宗门内根基不浅，尤其是他结丹成功之后，望风归附者更多。”
“无论从哪方面来看，我难以匹敌。”
“而且，继任掌门这事，我也不愿意啊！”
“像现在炼丹长老这样多爽，有药材源源不断送上门，有灵石赚，事情还少。”
“当上掌门，哪还能这么如意？”
自从进入这万剑门以来，
他给自己定下的基调就是，
借助宗门的稳定性、安全性，多多长进炼丹的手艺，搜刮海量的药材，
利用两界珠这个外挂，让自己稳稳当当的发育。
这个掌门，能不能当上另说，
如果当上了，那就等于自己被推到了幕前，
要承担海量的责任和处理大量的事务，
无论是修炼还是炼丹的时候都被大大压缩了，
跟他的目标肯定是相悖的。
沈灵南却是难得的神情严肃了一些：
“你的目光要放长远一点，任何事物都是发展的，动态的！”
“你现在是筑基后期，这么想、这么做是完全没有任何问题的。”
“但如果你修为精进到了金丹后期呢？亦或是元婴期呢？”
“那时候你自己就是庞然大物了，想藏也藏不住了。”
“你还怎么指望别人？”
“所以，不管你愿意不愿意，你迟早是会被推到幕前的。”
“只要不陨落，修为还在增长，这些事都是迟早要面对的。”
“成为万剑门的掌门，对你有益无害！”
经过沈灵南这么一说，周立的视野一下子也被拉伸了，
眼前的这位凡人，目光看得很远，
周立也是忽然意识到了自己和这位首富的一个巨大的差距，
他基本上只能兼顾着当下，
从未想过未来几十年、甚至百年的事，
但沈灵南却一下子点出了他在异界这种生存模式的重大弊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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