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念到时，已经11点多了。
裴妄有些无聊地靠在天台的墙边，看着外面的夜色发着呆。
听到脚步声，他扭过头，见是何念，眼里瞬间迸发出惊喜的光亮。
他今晚也喝了点酒，微微张开双臂，神色慵懒中带着一丝蛊惑，“宝贝，来抱抱。”
看在他今天表现还不错的份上，何念乖巧地走过去环抱住了他精瘦的腰身。
楼下的洪崖洞人声鼎沸，而天台上，两人静静地抱着，享受着彼此的气息。
两人抱了好一会，裴妄侧过头在她脸上轻啄了几下，“念念真可爱。”
何念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她清了清嗓子，“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去睡吧，明天还一大堆事情呢。”
“不要，陪我跨了年再走，听说渝市有烟花秀，这里应该能看到。”裴妄拉着何念的手往天台边上走了走，
何念看着楼下热闹的街景，又看了看身边的裴妄，笑了笑，“好，一起跨年。”
裴妄从她身后抱住她，将头放在她的头顶上，有些依依不舍道，“后天就要走了，真想把你打包带走。”
何念有些不舒服地动了动脑袋，扭过头看向他，有些犹豫道，“其实，有件事，我还没和你说。”
“嗯？”
“我想...辞职，去考研。”
“真的吗？”裴妄有些不敢置信，幸福来的这么突然。
何念有些不大自信地点了点头，“你觉得怎么样？”
“当然好啊。”裴妄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脱口而出，“你想考哪个学校？什么方向？”
“也不是我想考哪所学校就能考上的呀，我都已经工作三年多了，再考研，我也有点心里没底。”
裴妄把她转过来，双手揽住她的肩膀，眼里写满认真，“念念，你是我见过最聪明也最坚韧的好学生，你想考，就一定都能考上，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你自己。”
听他这么说，何念只觉得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之前就是有考虑宁大或者复大，还有京大，现在的话。”
何念微微顿了顿，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面前这个男人，“裴妄，我要去考京大。”
裴妄感觉自己的心脏都漏跳了一拍，他何尝不想让她考京大，可话到嘴边却不敢说。他怕她又觉得自己又在左右她，怕她嫌弃自己管的宽，怕她不开心。
裴妄突然升起一股冲动，他想也不想地一把抱起了何念，抱着她原地转了好几圈。
何念有些猝不及防，陡然间失重的感觉传来，她被吓得花容失色，拍着裴妄的肩膀，“裴妄，你干嘛呀，放我下来。”
裴妄不知道怎么描述自己内心的喜悦，直到现在，他才真的有了一种失而复得的笃定感。
他感受到了，何念也在努力地向他走来。
裴妄弯腰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又用额头抵住她的，轻声道，“念念，谢谢你，愿意为了我选择京市。”
谢谢你，历经沧海，还愿回到我的身边。
何念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也不全是为你，京大本来就很好，而且之前京大的钱教授给我发过邮件，说可以去他的工作室，他的实验室在国内可是顶级的，我想试试去考钱教授的研究生。”
裴妄勾唇笑了笑，他凑到她耳边说，“其实...你那篇文章真的写的不错。”
文章？什么文章？何念一开始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后来才想起来，钱教授当初不就是因为自己的那篇文章才给自己发邮件的吗？
“你怎么知道我的文章？”何念有些吃惊。
裴妄笑了笑，只是拉着何念的手亲了亲。
他该怎么告诉她，这五年，他是多么想见她，又怕见她。
他甚至不敢回国，怕见到她的身边还有别人。
唯一几次听说她的消息，都是从袁圆那里。
他知道她在沪市，知道她一直单身，也知道她过的还不错。
刚出国的那几年，他用学习和工作麻痹自己，可是夜深人静想起她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搜索她的消息。
他甚至有些赌气般地想，既然她当初不要自己，那就算了，自己何必念念不忘。
可随着时间流逝，思念战胜了不甘，他早就已经认输了。
向时间，向她，也向自己。
后来，他就决定，只要等他回国，他就要把何念重新抓回自己身边。
钱教授是他爸的老朋友，上次回国他特意去找了钱教授，把何念的文章带给了他。
如他所料，钱教授看了之后，十分欣赏，觉得她在人工智能领域思考的深度很深，又有实际的工作经验，可以到他的工作室来上班，这才有了那份邮件。
他本来很笃定何念会来，他知道她是那种会希望高处的人，没想到她居然没心动？
钱教授也有些遗憾，不过如果他知道何念想念他的研究生，肯定会更高兴的。
裴妄抱着何念，把前因后果都解释了一遍。
何念有些无语地捅了捅他的肩膀，“我发现你现在真的有点资本家老谋深算的味道了，会不会哪天你偷偷把我卖了，我还得给你数钱。”
被她这话逗乐了，裴妄笑着亲了亲她的手，“不卖，舍不得。”
何念面无表情地把手抽了出来，“呵呵。”
裴妄也不恼，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又问道，“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辞职?回京市备考吧，我帮你搬家，就去我原来那套房子，我回去就找人收拾收拾，离京大也近。”
何念看他那副急不可耐的模样，忍不住想逗一逗他，“不急，我还要再考虑考虑，其实宁大也挺好的，毕竟是我母校，而且湉湉也在那里。”
裴妄果真急了，“你还要去宁大？田湉在有什么用，等你考进去，她都快毕业了。再说了，京大不比宁大好吗？京大...”
看着何念笑吟吟地看着他，裴妄这才意识到何念在逗他，伸出手来挠她的痒痒，“好啊，你个小骗子，现在真是学坏了。”
何念在他怀里跑也跑不掉，两人笑闹间，天空突然亮起一片绚烂，烟花秀开始了，两人也不再打闹，裴妄环抱住何念，两人静静地看着烟花在空中绽放。
裴妄轻声在她耳边说，“宝宝，新年快乐。”
时隔五年，我们终于一起跨年了。
以后的每一年，我们都会一起跨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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