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建成瞧见杨留名看向杨子兰，那目光就像地主看着自己的傻儿子，忍俊不禁。
“杨大人，您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子兰！”
杨留名收回眼神，急忙朝顾建成摆摆手。
“千万别照顾！有什么苦差事累差事不要命的差事，您尽管派他去！
您要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护着他，没能让他发挥出真本事，回来还得跟我这闹腾，嫌弃我这当爹的官大！”
杨子兰梗着脖子，满脸不服气。
“本来就是，我想着偷偷报名入伍，您非要陪我来，您看看，现在谁不知道我是您儿子？
这往后上了战场，我还能打过瘾吗？想当年您也是在丰城大战中一战成名，我为什么不能凭我的真本事功成名就？！”
杨留名习惯性伸手又拍了下杨子兰的脑袋。
“你个小兔崽子，你还有理了？你懂什么！”
杨子兰眼睛瞪得溜圆，振振有词。
“爹，我现在不光是你儿子，还是诚王手下的兵，没诚王允许，您不能打我！”
大家看着这父子俩逗闷子，都觉得温馨又好笑。
顾章华走到杨子兰面前，伸手扶住杨子兰的肩膀。
“子兰，我为你骄傲！跟着我二哥好好干，我等你凯旋归来！给你庆功！”
说着还伸手捶了捶杨子兰的胸脯。
“真结实！是比我强！”
顾章华羡慕嫉妒但不恨的眼神显露无疑，赵萱不禁翻了个大白眼，合着她替顾章华找回场子白费了，护短人家还不领情！
杨子兰本想也捶顾章华一拳，但他下意识偷偷瞄了眼赵萱，见赵萱正朝他“邪魅”一笑。
干啥盯着我不放？怎地小五是瓷娃娃碰都不能碰？
淑妃娘娘护犊子天下闻名，赵萱更是不遑多让。
杨子兰心里直嘀咕，最终拳头变成手掌，在顾章华胸脯上甚是温柔轻轻摸了摸，嘴里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你也不差，多练练肯定能赶上我。”
顾建成看着两人友好互动，笑着说。
“以后子兰跟在我身边，做我的亲兵吧。”
“殿下英明神武！”
杨子兰欣喜万分，一蹦老高。
杨留名见该办的事都办完了，朝顾建成等人拱了拱手。
“我带着犬子回去准备准备，先告辞了。”
众人也朝杨留名父子拱手道别，父子二人这才上了马车离开。
顾建成看着马车渐渐远去，回头看向顾章华和赵萱。
“刚刚杨大人说子兰不懂他陪着来报名的深意，你们俩懂吗？”
顾章华和赵萱面面相觑，一时间也想不通个所以然，都摇了摇头。
顾建成边朝府里走边说道：
“杨大人此举真是煞费苦心！一来遂了儿子的心愿，二来他一个堂堂相国，亲自送儿子入伍，自然会令招兵一事更加顺利，三来子兰作为相国之子，到了军中必会鼓舞我军士气！”
“原来如此，”顾章华抚掌道，“杨老师为了保家卫国，不惜让儿子身先士卒，果然有相国风范！”
赵萱也后知后觉，不禁对杨留名的做法心悦诚服。
“杨老师真是为我们做了个好榜样！虎父无犬子，我收回说过的话，杨子兰怎么会傻呢？他是大智若愚吧？”
三人说笑着回到诚王府，顾建成直接把两人带到书房，让两人在书桌对面坐下，从一摞卷宗中取出一份名单递给顾章华。
“五弟，弟妹，你们看看，这就是当年栎阳分院分批入民籍的孤儿名单，一共八十三人，官府都有记录。”
顾章华和赵萱依次仔细翻看着名单。
顾章华首先发现名单中蹊跷之处，开口向顾建成求证。
“二哥，我发现这些孤儿入民籍的时间，主要集中在两个时间段，宣和九年年初有一批，三十人，剩下的基本上都在宣和九年九月中旬到年底期间，共五十三人。”
紧盯着名单看的赵萱，此时抬起头，用手指点着其中一个名字。
“宣和九年年初那一批，服毒自尽的钱斌就在其中！”
“对，你们跟我来。”
顾建成点了点头，来到旁边挂着的一张地图前，顾章华和赵萱紧随其后。
地图上有几个特别标注的地点。
“拿到这份名单后我仔细分析过，年初那批一共三十人，皆回到了他们以前生活过的总院和分院。
回到静安府总院的一共十一人，除了钱斌已死，还有十人。
剩下二十九人中，有九人回到了富城分院，还有十人回到了天宁府分院。
我已经叫许虎去查了，这些人当年都被安置到附近的县城或村落，你们看看，这些县城和村落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地图上，那几个特别标注的地点，就是孤儿们当时被安置的地方。
赵萱看到了其中三个熟悉的地名：洛巴县、洵阳县、南溪县。
她爹黄硕曾跟她提起过这三个县城，正是当年王胜出事后，赵小曼派黄硕追查真凶去过的县城。
黄硕能追踪到钱斌，正是在南溪县蹲守时，与钱斌偶遇，而钱斌那时已经改名叫陈永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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