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悔恨的情绪弥漫在萤心口。
她好不容易有了心，可现在又没了。
恍惚间她回想起了在苍龙镇的事情，当时方野把解除禁制的丹药抛给她时，还说了这么一些话。
「逃离暗杀者组织吧，那里冷冰冰的，没什么意思」
「这个世界很大，也很冷漠，但我相信总会出现一个人，让你感觉人间值得」
「去找到能够拨开我们心中阴霾的那道晴日吧」
「我已经找到了，可惜，我没能守护好她，不要做出跟我一样的事，不要跟我一样空留悔恨......」
萤当时心中听到后心中没有丝毫波澜，她当时只是一个提线木偶，没有什么自我意识。
现在她理解了，但也晚了！
她还是走上了前辈的老路。
这一刻萤如同方野当时的一般嘶吼着陷入了疯狂，眼睛受到功法的影响变得通红。
杀了他！杀了他！！！
花子赠与的那颗丹药化为精纯能量传遍她四肢百骸，枯竭的灵力被丹药能量所弥补。
随着丹药药力扩散，萤体内的暗伤和修炼暗杀贼组织功法的后遗症被药力所清除，她身上的气息陡然攀升。
“这是……”
虚道人眼神一凝，这画面似曾相识。
他没有丝毫犹豫，猛然一掌朝着萤摁去，合体期境界已经能够调动天地间的灵力，这一击引得天地共鸣，形成一道灰色巨手直直朝着萤压下。
轰！！！
惊天巨响回荡天地间，恐怖的冲击波将这片平原上所有花草掀飞摧毁，巨掌落下的位置更是瞬间形成了灵力风暴肆虐一切。
炼虚期修士绝无生还可能！
萤和柳愚的残躯被灰色巨手给拍入地下，消失不见。
原地只剩下一个黑黢黢、深不见底的大坑，像是通往地狱的隧道。
看到这一幕道虚道人反而眉头紧拧，望向漆黑大坑的眼神无比凝重，又显得极其困惑。
“为什么又是这样……到底是什么原因。”
几百年前那个叛徒方野，他也是如此。
自己杀死了那个女子后他就疯了一般，透支自己的生命与潜能，强行突破到了合体期。
现在萤竟然也是如此。
不过与方野不同，她早就已经满足了晋升合体期修士的积累，只是她的心境一直在限制她。
通俗来讲就是她并没有找到自己的晋升契机。
现在……萤找到了。
只见虚道人身前那漆黑大洞中忽然冒出冲天光柱。
一道鲜血淋漓的身影缓缓从深坑中飘起，她捧着一团光球，而柳愚早已不见了身形。
虚道人这一掌让萤身受重伤，让柳愚身躯湮灭。
即便是萤也没能够保护得住柳愚的身躯，只护住了柳愚还未彻底消散的那一缕神魂。
他看向萤手中的那团光球，发出质疑：“你宁愿自己受伤也要护着他的神魂残片，值得吗。”
“我可不记得有教导过你们这样做，为什么你和方野都是如此，明明都是我最优秀的杰作，为什么会有这么致命的缺陷。”
对于虚道人来说，情感这种东西只是弱点。
情感会让人变得安逸，变得迟钝，也会让人有弱点。
萤身上的气势节节攀升，周围天地灵气如同疯狂朝她汇聚，呈现出一个漏斗形状。
她看着手中的光团，痴痴傻傻的眼神已经褪去，再次变得空洞绝望。
“我觉得值。”
“他把我当人看，而不是一件冷冰冰的武器，没有情感的工具。”
萤此时的声音很悦耳。
那嘶哑难听的声音以及她脸上的疤痕，都随着功法后遗症的消除而改变。
她那张光滑白皙的脸庞挤出一抹傻笑，可看着却是无比悲伤。
“他跟我说啊，要我自由……”
“但我在他的身边就是最自由的时候啊。”
萤喃喃自语。
丹药并不能让她突破，要不然柳愚早就让她吃下了，这丹药只能消除她体内的暗伤以及功法带来的后遗症，帮助恢复灵力。
现在突破到合体期后，体内源源不断涌出的力量并未让她欣喜，反而让她身上死气更盛。
那是一种心如死灰的体现。
“然后呢，你也要学方野一样，拼命从我这里逃离然后踏入邪道，不择手段去复活柳愚是吗。”
虚道人并未着急出手。
即便萤成为了合体期修士，但她依旧无法与自己抗衡。
“方野会逃，但我不会。”
萤摇头。
她把柳愚的灵魂收起，直面自己的这个缔造者。
是虚道人把她变为一件兵器。
现在，兵器指向了创造者，并朝他挥下。
“我会死，死在这里跟他一起，也拉你一起。”
萤说完后身形化为阴影出现在虚道人身后。
她在手中凝聚出灰色短刀，一刀刺向虚道人后脑。
与其进行大范围攻击挥霍灵力，不如将力量凝聚为一点，这样才更有可能破开虚道人的防御。
但萤还是低估了虚道人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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