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墨香古巷的驿道向西南行进七十余里,队伍踏入了一片被云雾缠绕的山谷。
谷口立着块斑驳的石碑,上面刻着“回春谷”三个篆字,笔画间爬满了青苔,却仍能看出笔锋的苍劲。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却不呛人的药香,混杂着泥土的腥甜与草木的清苦,深吸一口,仿佛连肺腑都被涤荡得通透。
“这谷里藏着老祖宗传下来的药草,寻常小病小痛,随便采把草煎了喝,比城里的药丸管用。”
带路的药农老山叔背着竹篓,指了指崖壁上垂下来的青藤,“你看那何首乌,缠着的石头都长了青苔,少说也有几十年了。”
谷中错落分布着几间竹屋,屋顶的茅草被风吹得微微起伏,屋前晒着成片的药草,有金黄的金银花、带绒毛的蒲公英、褐色的杜仲皮,还有些叫不出名字的藤蔓,正攀着竹架向上蔓延。
一位穿着粗布蓝衣的老妪坐在竹凳上,手里拿着竹匾,
正仔细挑拣着刚采来的苍术,她的手指关节粗大,指甲缝里嵌着泥土,动作却麻利得很,枯黄的药草在她掌心翻飞,很快就分好了等级。
“这是谷里的药婆婆,治了一辈子的病,经她手的药草,药性都比别处足三分。”老山叔压低声音说,
“不过这两年,谷里的药草越来越怪了,要么长不大,要么带着股怪味,连药婆婆的药汤都没以前灵了。”
艾琳娜走到竹屋前,目光落在晒架上的药草上。
本该饱满的黄芪变得干瘪,断面没有正常的菊花心纹路,反而带着些发黑的斑点;叶片厚实的马齿苋边缘蜷曲发黄,凑近闻,除了本身的酸味,还多了丝刺鼻的化学气息。
她伸手碰了碰一株晒干的薄荷,叶片竟应手而碎,没有丝毫韧性。
“姑娘是外乡人吧?”药婆婆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清明,“看你对着药草发呆,是看出什么了?”
“婆婆,这些药草……好像不太对劲。”艾琳娜指着黄芪的断面,“正常的黄芪断面应该是黄白色,有放射状纹理,您这株不仅颜色发暗,还带着霉点,怕是药效流失了大半。”
药婆婆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苍术:“可不是嘛。以前这谷里的泉水甜,泥土肥,随便种棵艾草都比别处长得高。
可半年前开始,谷外的人来这里开了家化工厂,废水没处排,就偷偷引到谷里的小溪里,你看那溪水,以前能直接舀来煎药,现在浑得像酱油,鱼都死光了。”
顺着药婆婆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一条小溪穿谷而过,水面漂着层油亮的泡沫,岸边的泥土呈现出不正常的暗褐色,连最耐活的狗尾草都长得稀稀拉拉。
小托姆蹲下身,用树枝拨开岸边的泥土,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他皱着眉后退半步:“这土都被污染了,难怪药草长不好。”
药婆婆颤巍巍地站起身,领着众人往谷深处走。越往里走,药香越淡,取而代之的是若有若无的腥臭味。
原本该长满珍稀药草的坡地,现在裸露出大片红棕色的土壤,几株幸存的七叶一枝花歪歪扭扭地立着,叶片上布满了褐色的斑点。
在一片相对平整的空地上,散落着许多废弃的药锄和竹篓,旁边还有个被推倒的石碾,碾槽里残留着黑色的药渣,已经板结发硬。
“这里以前是谷里的药田,种着几百种草药,每年清明前后,附近的药农都会来帮忙播种。”药婆婆抚摸着石碾的边缘,声音发颤,
“去年秋天,化工厂的人说要‘开发’这里,把推土机开进来,毁了半亩药田,还说我们这些老东西‘守着破草当宝贝’,不懂什么叫‘经济发展’。”
艾琳娜注意到,药婆婆的手腕上贴着块黑乎乎的膏药,边缘已经卷起。她伸手想看看,药婆婆却下意识地缩了缩手,露出手腕上一片红肿的疹子。
“这是前些天处理被污染的药草时沾到的,又痒又痛,自己配了药膏也不管用。”药婆婆苦笑着说。
小托姆突然指着不远处的石壁,那里有个天然的岩洞,洞口被藤蔓遮掩着,隐约能看到里面透出微光。“那里是什么地方?”
“那是‘药灵洞’,”老山叔解释道,“传说洞里有股活泉,能让药草起死回生,以前药谷遇到旱灾,全靠洞里的泉水救了药草。
不过这几年洞门口的藤蔓长得特别疯,把洞口堵得严严实实,我们都没再进去过。”
艾琳娜拨开藤蔓,一股清凉的气息从洞里涌出来,带着纯粹的草木清香,与谷里的腥臭味截然不同。
她举着手机照亮,顺着石阶往下走,洞壁上布满了湿漉漉的苔藓,缝隙里钻出几株翠绿的石菖蒲,叶片上还挂着水珠,精神得很。
走到洞底,果然有一汪泉眼,泉水清澈见底,能看到水底圆润的鹅卵石,水面上冒着细小的气泡,像是泉眼在呼吸。
泉边生长着几株从未见过的药草,叶片呈心形,边缘泛着金边,在微光下竟微微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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