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雾海点头表示赞同，又问：“那你自己呢？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夜莺垂头眼眸暗淡，沉默了一瞬。她是为了照顾和保护哈珀奶奶才留在此处，如今哈珀奶奶不在了，她也同时失去了继续停留在原点的理由了。
亲眼目睹哈珀奶奶消散的那刻，除却难以遏制的强烈悲愤，某些隐约的迷茫也同时闯入夜莺胸口。不如说她一直都在迷茫。离开垢恶谷前的夜莺几乎从未自己做过什么决定，作为性格温和善良到不似恶魔的好妹妹，她长期依附于她的兄长，夜溯是她的亲人、她的荫庇，也是一条牢牢束缚阻止她独立前进的绳子。
后来某日，这条绳子断了，不再有牵引扶持的夜莺开始独身跌跌撞撞地走在无边的夜色里。离开垢恶谷时，夜莺的心中是迷茫的，她不知道前路究竟在何处，便已经迈出了脚步。
人总要学会长大。从前是夜溯等待她慢慢成长，现在是魔王逼迫她迅速成长。
若说她还有什么目标、什么一定要达成的愿望，也只有那么一个了。
再开口的夜莺语气依旧坚定，她说：“我会继续前进，不断历练自身，直到找到那条属于我的道路。我也会用我自己的办法，去杀掉他。”
“我希望——”夜莺顿了顿，此时的面上方才带上了少女本该具有的天真纯粹，“我希望改变这片土地，让‘魔王’不复存在。”
姜雾海一怔。
当夜莺讲出她真正的希望时，姜雾海感觉到他们之间有一层无形的障壁碎裂了。原来他们都是同样的人，会做不切实际的梦。区别在于姜雾海从未将这些言语宣之于口。
此刻姜雾海的嘴角微颤，胸膛里情绪的海浪潮的翻涌，那是对同梦者的共鸣。他由衷道：“一定会实现的。”
先驱者手持炬火燃尽前路上的荆棘，哪怕会倒在黎明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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