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就一个人在车上时而激情，时而低沉，时而发自肺腑，时而流出言表，再用手势配合连连，开始了气势磅礴的演讲游说过程。
突然有人敲车窗，把他打断。
他下了车窗一看，是陈心茹。
沈在心尴尬地笑笑，主动告诉说：“我打算去见你爸，怕不过关，先练练，就不给你多聊了。”
陈心茹问：“我怎么觉得你想干什么坏事呢？我听人说，你现在卖菜卖的挺不错，还经常送菜给老同志贿赂他？”
沈在心说：“你看你误会了吧，我给你讲个笑话，有个领导考察葡萄酒厂，他想摸底当地的葡萄酒生产，到了人家那儿，人家带他参观完，邀请他说，书记你来尝一下我们的葡萄酒吧。书记说，工作期间，不能喝酒……晚上写调研材料，书记犯愁了，他家的葡萄酒好不好喝呢？当地的葡萄酒处于一种什么水平呢？”
陈心茹说：“你这是冷笑话，一点都不好笑，你是讽刺吗？”
沈在心说：“是。凡事论迹不论心，我就比较欣赏米区长和孙书记，哦，我送来的菜，你扔出来不要了，你怎么知道我天天吹牛一样说的事情是真的是假的呢？我们的菜是不是在最好的时节摘下来，是不是清除了细菌和农药残留呢？毛爷爷说，要想知道梨子的味道，就要亲口尝一尝……流于形式的纪律，其实是另一种形式的官僚主义，我循规蹈矩，我不犯错，然后机械地执行，到最后，也别想真正了解问题所在。陈科长你也请记住，不拘小节其实是褒义词。”
陈心茹竟然一拉车门，带一股香风，自己坐进来了，要求说：“说得还挺有道理，来，材料给我，我来帮你背书，我想知道，你不拘小节在什么地方，老孙很顽固的，想说服他，得先说服我。”
沈在心愣了。
姚斌在车里，他都不好意思，何况陈心茹呢？
但陈心茹说的没错，她了解她爸，你说服不了她，你怎么说服老孙头呢？
沈在心说：“孙书记，是这样的，我这一次来，是向您提一个建议，您看我们余市要发展农产品贸易和农产品深加工，形成足够规模的产业群，我们还需要筹划全局，有道是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隅…要走一步看三步，绸缪将来，毕竟这个产业，如果达到百亿规模的时候，它是会出现瓶颈的……”
陈心茹脱口道：“多少？”
沈在心说：“百亿。你别打断呀。达到百亿规模的时候？太多了，那就几十亿的时候？不过几十亿太容易达到了吧？现在的产业园，要是招商完成，我觉得百亿规模已经跑不了了……还是百亿吧，达到百亿规模之后，那么我们的出路在什么地方呢，所以为了将来能够更好地发展我们的优势，我有个建议，那就是提前布局水云港，趁水云港没有起来，果断收购水云港，形成海运、水运、陆运一体布局。”
陈心茹震惊了，高耸的胸部一起一伏，她扭头看了又看，没有错，眼前这位沈总，竟然……
她想也不想，模仿老孙的口气：“好高骛远了吧？”
沈在心说：“这是一种错误的想法，贸易能做好的关键是什么，我有你无，你有我优，有了水云港，如果有意识地从国外采购，那么我们当地有进口蔬菜，进口海鲜，进口大豆，进口玉米，进口大小麦，那就会直接拉动我们的农产品交易，很快形成翻天覆地的变化。毫不客气地说，余市改革在此一举。”
……
陈心茹再一次看过来。
她说：“行吧，反应挺快，去见老孙吧，希望你一切顺利，呃，现在就去，待会儿好在我们家吃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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