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线是偏离山道的，已经往树林方向去了。
那儿根本就没有路，走的人浑身冒汗，鞋子也膈应人。
还好，雇主没计较，一句抱怨都没有。
走了四十多分钟，我们看见山洞了。
门口有旧板车，像是那种用过的废弃矿坑。
女鬼指着里头：“就在里头，我姐姐看着他进去的。”
“你继续带路。”
“我？我不去……这洞里有一股怪气，进去之后，我浑身都难受。”
是么？
我走到洞口，闻了闻，没气味。
我的阴阳眼看不出端倪。
这个山洞附近没鬼魂。
“老曾，咱俩进去。”
“好。”
我冲女雇主说：“你们在外等等，我们进去看看。”
洞穴内有灯泡，坏掉了，需要打手电筒。
还真是个挖煤矿的地方，也没塌方，里头挺深的，越往里走，气味越不舒服。
我的随身袋子正在晃动。
被我抓住的鬼魂，此时在袋子里按耐不住了。
它们感觉到了异样。
老曾扶着石壁，气喘吁吁：“哎哟，我怎么感觉浑身无力呢，曾宇，我有点走不动了。”
走了这么远的山路，吃力是有的，但不会这么明显。
老曾脸上全是虚汗，我先扶他坐下。
“曾宇，你不累么？我感觉好像被什么东西压的喘不过气来。”
实话说，我没这个感觉。
“曾宇，要不你一个人进去吧，我实在不想下去了。”
怪哉，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呢，人也进不去、鬼也进不去，而我……难道说，里头的是妖气么？
可能是的，不然我不会什么压迫感都没有。
我划破手指，用血在老曾的眉心上一点。
老曾一下就眼神亮了：“唉？！我一下就轻松多了，曾宇，这洞里是妖气么？”
“可能是，咱们继续前行。”
往前几十米的地方，地上发现一个茶壶，金子做的。
老曾捡起来，舔了舔：“甜的，是金子。”
我看到的是，这个茶壶上被紫气缠绕，很重的妖气。
妖和鬼不同体，妖比鬼厉害，鬼进不来，是感受到了压迫气息。
人也是一样。
老曾用一张符贴在茶壶上，跟着，符被震飞了出去，把他的手也给震的麻木了。
“哎哟！”
“这妖气不小。”
“曾宇，你是妖王之子，这茶壶上有没有附妖怪，你能看的出来。”
“没妖怪，只是妖气而已。”
“这么说，这茶壶被妖怪碰过？”
也不能这样肯定，妖气和妖怪是两码事。
如果我控制一个妖怪，从妖怪身上取下很多妖气，污染一些器具，照样可以产生这样的效果。
不过么，这茶壶的妖气，我是可以吸收掉的。
手抓着它，紫气迅速吸收到了我的身体里了。
“干爹，这是意外之喜，茶壶收起来，咱们赚了！”
“这不义之财，能花？”
“这是捡的，又不是偷的，怎么不能花了。”
往里很深的地方，呼吸开始困难，最后，我们到了一个像存放怪兽似的洞穴。
里头有个石佛，石佛脑袋上，顶着个狐狸。
青铜的！锈迹斑斑。
这儿还有许多魂魄，是散着的魂魄，形体支离破碎，而且飘飘忽忽的。
“这就是女鬼说的青铜狐狸。”
“曾宇，这儿妖气很重啊，有妖怪么？”
“有。”
那狐狸里头就是个狐妖。
我往前走的时候，身体好像与它产生了某种感应，全身像触电似的。
却没有其他不适感。
这儿的妖气，人鬼都难靠近，但我可以。
“干爹，你别过来。”
我走到狐狸面前，望着狐狸的眼睛。
青铜的狐狸，眼球却是翠绿色。
它发出幽幽的光来。
“你是狐妖。”
狐狸眼里的光变得强烈起来：“是。”
说话了，女人的声音。
“你为什么在这儿，这里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散碎魂魄。”
“师傅，我本是山中修炼多年的白狐，是被人封印在这里的。你是妖王么？我看得见你身上的妖，气息非常强。”
我伸手去触摸狐狸，感觉它的妖气不如我重。
就像长着触摸小孩一样。
“你的妖气……”
“师傅，我求你救我出去，有人在这儿练法，拿我当药引子。这些散碎魂魄可以助涨的我妖气，我的妖气对附近山中身上有病症的人，产生奇效，会杀死他们，而后把他们的魂魄勾来。”
“茅山术！”
“您知道就再好不过了，那些道士想养我，再过半年，我的意识就没有了，会完全沦为傀儡。我试了好多次，出不来，求师傅发发慈悲，救我一命。”
“我会的，不过你得先告诉我，是谁把你藏在这儿的。”
“我只知道那个人脸上有一颗黑痣，在他的右脸颊，而且他个子很高，他还有两个师弟。”
这是典型的茅山术，炼妖！
“他们为什么在寺庙附近？”
“师傅，他们和寺庙的和尚认识。”
我拿着招魂幡，在身前一晃：“天地无极！——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收！”
所有的散魂，我全收了回来。
这些魂魄未必完整，但只要我喊他们，能应答上来的，就是可以拼凑起来的魂魄。
为了炼妖，杀那么多人，我又遇到一个烫手山芋啊。
不想管也得管了。
老曾靠过来：“曾宇，真是妖怪？”
“嗯，白狐妖。”
妖其实很多，山中生灵，遍地都是，而且几乎所有的妖本性都是善良的，否则，它们也无法修炼成精，电视里那种恶毒的妖也有，属于受到其他人或环境的影响。
“狐妖，我会来救你的，我保证，不过现在我得去找那些炼你的人。”
“多谢师傅。”
我的招魂袋里鼓鼓囊囊的。
摇了摇后，我问道：“许志乾在么？！”
“师傅，我在。”
“好的很，还有其他人么？”
一时间，一群鬼在叫我。
“求师傅救命！”
“我想复活！”
复活恐怕很难，许志乾是因为他老婆一直给他的尸体填充其他魂魄，但不是所有人都那么阔气。
“各位，很抱歉啊，如果你们的肉身坏掉的话，我只能做一场法事来超度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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