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的身上仅仅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和一条略显宽松的长裤，看上去似乎毫无防备。
但实际上，姜恒心里清楚，咒言血衣并非真正意义上的衣物，而是强大的技能。
只要他心念一动，便能够随时随地解除箱子里面的血衣，并让咒言血衣再次浮现于身上。
当姜恒跟着前面的灰衣人通过卡车路障之间狭窄的通道，周围突然响起嘶哑的歌声：
“你会需要的，当夜啼鸟开始歌唱.，珈百璃的恩泽净化人间.....”
姜恒听出这是设置在卡车车厢上的播音设备里面内置的音频，伴随着歌声，淅淅沥沥的冰凉液体滴落在姜恒身上。
姜恒伸手捻了两下，在鼻下闻了闻。
消毒液。
“前面就是圣所，谨言慎行。”
姜恒前面的灰衣男子低声提醒道，两人一同出了消毒液通道，眼前是一片密集而广阔的城区，宛如蚁巢一般。
而在那城区的中心，正是那座长着天使羽翼的螺旋山。
“穿戴面具，还有无尘衣。”
男子递过来一副老旧的鸟嘴防毒面具，以及一件灰色的长袍，长袍上还有些暗褐色的血迹，也不知前任主人经历了什么。
姜恒的鼻腔突然捕捉到一丝甜腥。
他装作调整面具，余光扫过城区之内——某些黑色的烟雾从城区之间升起，在接触到螺旋山脉的瞬间蒸发成猩红雾气。
走在前面的男子突然剧烈咳嗽，防毒面具的滤芯发出漏气般的嘶鸣。
晶化病，还是后期！
姜恒立马辨别出对方的症状，但是心中也随之产生了疑惑。
H城那边因为自己提前合成了鲜血君王基因，所以血色灾厄后期提前降临了，然而隔着一省的此处，晶化病的蔓延似乎更加严重。
忽想起路上的血族也不少，难道这里也有人合成了鲜血君王基因？
不对，如果有鲜血君王基因改造者，绿省不应该会沦落到如此境地。
还有一种可能，就像S城那时候提前获取元能血晶一样，绿省的伪神用某种手段让身为boss的鲜血君王提前诞生了。
跟着男子穿过拥挤的建筑和病恹恹的人群，城区的中央广场比想象中宽阔，十二根用汽车骨架焊接的灯柱围成环形，顶端镶嵌的血晶正在高频闪烁。
广场北侧立着座十米高的天使雕像，姜恒的瞳孔微微收缩——伪神雕像？
不对，似乎只是人造物。
雕像那扭曲的羽翼上插满人类颅骨，本该是面部的位置镶嵌着三枚血晶。
“祂在注视你。”
沙哑的女声从雕像后方传来，裹着白麻布的老妪正用匕首划开手掌，让鲜血滴进雕像脚下的凹槽。
“每滴血都能让圣所的庇护多维持一刻钟。”
在她身后，二十几个跪拜者正重复着同样的仪式，广场地面已经结了一层发黑的血痂。
姜恒皱着眉，这群人在做什么，给伪神献祭吗？
她们不会真的以为这么做有用吧，不，也许她们并不关心有没有用，她们想要的是这么做所获得的安全感。
只是把命运寄托于虚无的身外之物，最终获得的又是什么？
刚要后退，背后突然响起空灵的吟唱。
人群自动分开，给姜恒引路的男子也恭敬地立到一旁。
穿着血晶长袍的高瘦男子踏着血泊走来，袍角拖出的痕迹像是一条蜿蜒的毒蛇。
“迷途的羔羊啊，我是圣所的传教士。”
传教士掀开兜帽，露出张布满晶状突起的脸，左眼已经完全晶化成红色宝石：
“你为何来此？”
他张开双臂时，长袍上的血晶开始共振，广场上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啜泣。
姜恒冷然回应：
“我来找人。”
“不对，不是你在找人，而是圣山找到了你，请随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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