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去李靖府邸的频率,渐渐从“稀罕事”变成了天庭某些圈子里心照不宣的“新常态”。虽然每次时间都不长,话题也大多围着公务打转,但那种微妙的变化,就像投入池塘的石子,涟漪终究会扩散开去。
最先感受到这涟漪并坐立不安的,自然是鹰派的核心圈子,尤其是曹司礼、监兵神君那几位。
他们并不清楚哪吒和李靖具体谈了什么,但哪吒在朝堂上越来越“中立”,对鹰派内部事务越来越冷淡,甚至偶尔会驳回他们一些明显夹带私货的提议,这些变化是实实在在的。再加上前线战事依旧胶着,杨戬虽有小胜,却迟迟无法取得决定性突破,天庭内部质疑和观望的情绪越来越浓,鹰派承受的压力与日俱增。
在这种焦头烂额的时候,被视为“自己人”的哪吒非但不能成为助力,反而隐隐有脱离掌控、甚至倒向鸽派的迹象,这无疑让他们既恐慌又愤怒。
恐慌和愤怒需要出口。而最近与哪吒走得极近、几乎形影不离、又“恰好”在哪吒态度转变过程中频繁出现的我,就成了最显眼的靶子。
“定是那李安如从中作祟!三太子以前何等爽利快绝,如今却变得这般……这般优柔寡断,甚至与李靖那老匹夫往来!若非有人整日在耳边蛊惑,怎会如此?”在一次只有最核心几人参与的秘密聚会上,监兵神君拍着桌子,咬牙切齿。
曹司礼面色阴沉,捻着胡须:“此子来历不明,投靠真君本就蹊跷。如今看来,怕是包藏祸心,刻意接近三太子,行挑拨离间、分化我鹰派之实!”
“真君临行前,对此子亦是多有防备,只给虚职,严加监控。”另一人接口道,“可惜三太子被他花言巧语蒙蔽,竟引为心腹,整日厮混。”
“必须除掉他!”监兵神君眼中凶光闪烁,“此獠不除,三太子恐越陷越深!届时前线未定,后方先乱,我等如何向真君交代?”
曹司礼沉吟片刻,缓缓摇头:“不可莽撞。三太子眼下对此子颇为信任,若我们直接动手,恐彻底激怒三太子,反而不美。需寻个……稳妥的法子。”
“有何稳妥?”有人急问。
曹司礼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他不是常常陪着三太子四处闲逛,饮酒作乐吗?找个机会,将他引至偏僻无人处……天庭广大,总有那么些地方,阵法紊乱,空间不稳,偶尔‘失足’陨落个把不受重视的散仙,也是常有之事。”
众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狠意。
“此事,须做得干净,且绝不能牵扯到我们身上。”曹司礼最后定调,“毕环,你心思缜密,此事交由你安排。记住,要快,要准,要看似意外。”
毕环,就是之前带来杨戬手令的那位心腹神将,闻言肃然抱拳:“末将领命!”
这一切消息,通过我的在杨戬去前线之后暗中附在真君神殿中的神识传回到脑海中。
我对这即将到来的危险并非全无察觉。天庭气氛诡异,鹰派看我的眼神越来越不善,连住所附近都多了些似有若无的窥探视线。我知道自己这根“搅屎棍”快把某些人惹毛了。
但我没太在意,甚至有点期待。压力越大,反弹越狠。哪吒现在就像个充满火药的火药桶,缺的就是一根足够猛烈、能把他彻底推向对立面的导火索。鹰派如果真对我动手,那简直是送上门的完美催化剂。
我只是稍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行动规律。依旧每天去哪吒府上报道,但离开时,不再总是固定路线回清寂阁,而是开始有意无意地在天庭一些相对偏僻、但风景“别致”的地方溜达,给潜在的袭击者创造“机会”。
这天下午,哪吒被玉帝召去询问一些关于天河防务调整的细节(这差事现在常落在他头上),我照例在他府上等到傍晚,见他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便起身告辞。
离开府邸后,我没走大路,而是拐进了通往“坠星崖”方向的一条偏僻云路。坠星崖是天庭边缘一处奇观,据说曾有古星坠落于此,形成一片地势复杂、灵力紊乱的区域,平常少有人至,景色荒凉而奇特。
云路越走越窄,两侧的宫殿楼阁渐渐稀少,取而代之的是嶙峋的怪石和翻滚的、色彩黯淡的云气。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独特的、带着星辰湮灭后残存寂灭意味的灵力波动,干扰神识,让人心神不宁。
我慢悠悠地走着,仿佛真是来欣赏这“别致”景色的,甚至还有闲心捡起一块带着焦黑痕迹的碎石掂量了一下。
就在我走到一处三面皆是陡峭崖壁、只有来路一个出口的凹地时,周围的空气骤然凝固了。
不是比喻,是真的凝固。空间仿佛被无形的力量锁死,云气停止流动,连光线都变得粘稠晦暗。强大的禁锢阵法瞬间启动,将这片凹地彻底与外界隔绝。
来了。我停下脚步,随手丢掉石块,拍了拍手上的灰,脸上没什么意外表情。
六道身影,如同鬼魅般从崖壁的阴影中、从扭曲的云气里浮现,呈扇形将我围在中央。他们皆穿着便服,未着甲胄,脸上蒙着隔绝探查的面具,但身上那股属于鹰派核心战将的、久经沙场的凌厉煞气,却是掩藏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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