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来，好像只有在面对和沈倦相关的事时，他会格外关注。
“那还挺……让人意外的。”，沈倦憋了半天，说出来了这句话，倒没想到黎砚的回答这么出乎意料。
沈倦：……师尊的脑回路也是异常清奇啊。
“沈倦。”，黎砚轻声喊道，他的声音很轻很轻。
“嗯？”，沈倦抬眸望向他，有些疑惑。
近一段时日黎砚喊沈倦的次数变多了，见黎砚只是静静的看着自己不说话，沈倦又别开了眸光。
像这样的情况他早就习惯了。
老是喊他，但真等他应了还没什么事。
“黎砚，你下次喊我起码得再说几句话吧？”，沈倦单手扶额，“就这样喊我一声，等我应了，你又什么都不说，你不觉得奇怪吗？”
这真不是在逗他玩吗？
“嗯。”，黎砚听沈倦这么说，居然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
他凑近了些许，随后俯身拥住了沈倦，“沈倦，我还是不太放心你。”
周身灵力浮动，从他的手里输向沈倦的身体里，输入到自己身体里面的灵力异常温和，原本就充盈的丹田此刻灵力汇聚，一下子扩大了几十倍有余。
沈倦察觉到了异样，伸手推拒着他，“你做什么？”
黎砚只是将自己的灵力封入了沈倦的丹田内，随后与他额头相抵。
“总觉得该留下些什么，这些灵力刚刚好。”
“等你以后神识达到了一定程度，就可以用这些灵力进阶了。”，他准备了许多东西留给沈倦，但左思右想下，还是觉得实力更是重要些。
只有自身实力强，才是资本。
“……你要走了？”，沈倦的瞳孔微缩，伸手攥紧了黎砚的衣襟，“为什么会这么快……”
“上一任的天道消亡的很快。”，特别是在察觉到越行雪死了之后，原本的天道便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的傀儡一般，已经是存了死志了，因此消亡的格外快。
而被选中的黎砚，合道速度也因此加快。
其实如果他想，在被选中的下一刻，只要他愿意，便能完全合道。
这就是大道钦定人选的恐怖之处了。
原本的天道已经消亡了，能拖到现在实属不易了。
黎砚并不觉得可惜，也没什么遗憾的，这是他一早就选择的路，因此也不会后悔。
可看到沈倦脸上惊慌的表情时，他还是不由自主的有些……心疼。
“以后要靠你自己了，小倦。”，他原本就虚幻的身体这时候虚幻的程度更深了。
临别前，也只是轻拥了一下沈倦，为他拂去墨发间落着的粉色花瓣。
“……”，在看到黎砚的身体化为虚影的那一刻，沈倦抬头望向了澄澈的天空之上。
“所以，这就是你让我好好修炼的原因吗？”
神魂合道，身化仙梯，原本残缺的升仙路在此刻被补全。
沈倦难以形容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他只是看着天空上已经被补全的升仙路，久久不能言。
仙乐乍然响起，五彩霞光照下，天边的仙鹤成群。
那一天天地同乐，沈倦站在姻缘树下拿着那柄伞良久。
龙池秘境，正和自己的笨蛋儿子掰扯的龙荒龙君忽的神情一滞。
“霜绝啊，你回去吧，去找找沈倦。”他有些担忧的望着天上已然被补全的升仙路，“他师尊的无情道，成了。”
“啊？爹？”，龙霜绝水蓝色的眼睛里是大大的疑惑，他还没问出来什么呢，宸元道尊的道就成了？
“你还没告诉我怎么帮沈倦呢，我现在不回去……”
龙荒龙君看着自己的傻儿子，顺手推了他一把，把他送出了龙池秘境。
“已经迟了，去陪陪他吧。”，而且这件事，本就是没办法解决的。
除非让黎砚弃了无情道。
可像黎砚那般心志坚定的修士，让他弃了无情道和杀了他，有什么区别？
送走龙霜绝后，龙荒龙君向着天穹俯首。
“龙族龙荒，恭送——宸元道尊。”
同一时间，剑域剑宗。
喝的烂醉的苍邪有些摇摇晃晃的坐起身来，从储物戒指里面拿出来两坛酒后，一坛子就这么开封放到了地上。
“剑宗苍邪——恭送宸元道尊。”
他哈哈笑了一声，随后将自己手里的那坛酒尽数喝了下去。
“黎砚，你的道，终究还是成了。”
身化升仙路，这是连个全尸都不给自己留啊。
他伸手一召，太虚剑听令破空而来。
“既然你意已决，这件事已经成了定数。”，苍邪剑尊晃了晃有些昏沉的头，“那我便……成仙！”
玄天宗。
原本闭关的辞镜老祖停下了运功，起身出了门。
“还是走到这一步了，我的……徒弟。”
从此世间再无黎砚，她的徒儿也不会再回来了。
她有些艰涩的开口，“玄天宗辞镜——恭送……宸元道尊。”
……
天道已出，此间世界的万千法则与因果皆回归于正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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