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废弃工厂的彩钢瓦屋顶上，像无数颗坠落的玻璃珠。
李晨曦将生物芯片塞进转基因萤火虫的腹腔，那些半透明的虫体立刻蜷缩成胶囊状，顺着排水管道的青苔悄无声息地滑向黑暗深处。
"；李医生。"；吴杀手的声音裹着雨幕传来，金属义肢划过生锈的钢架，火星在潮湿的空气中爆出诡异的靛蓝色，"；你选的墓地真别致。"；
李晨曦的后背紧贴着冷却塔冰凉的铁皮，透视眼穿透三层楼板，看到杀手左胸第三根肋骨处的电子尾戒正在高频震动——那是植入式通讯器在接收指令。
他的手指抚过腰间暗袋，六枚针灸用的银针在指缝间蓄势待发，针尾拴着的纳米纤维在潮湿空气里微微发颤。
"；你该看看三号焚化炉。"；他忽然抬高声音，故意让尾音带着喘息，"；那些CT胶片拼出的图案，和当年监护仪上的死亡符号一模一样。"；
钢架传来剧烈的震颤。
吴杀手果然中计扑向焚化炉方向，军靴踏碎满地凝结的环氧乙烷结晶。
李晨曦趁机跃上悬空的输送带，转基因萤火虫群突然从通风口倾泻而下，尾部的生物荧光将整个车间染成诡异的幽绿色。
当啷！
手术刀片擦着李晨曦的耳廓钉进控制台，刀柄上刻着"；赠苏小妹——晨曦"；的字样在荧光中一闪而逝。
他的瞳孔猛地收缩，透视眼自动追溯刀片轨迹，看到二百米外苏小妹的白大褂正在重症监护室的玻璃后晃动——她竟把自己的防身武器当作了诱饵。
"；你还有空分神？"；吴杀手鬼魅般出现在输送带尽头，电子眼闪烁着红外扫描的十字准星。
李晨曦突然甩出银针，纳米纤维在空中织成蛛网，粘住杀手正要扣动扳机的机械腕关节。
生锈的齿轮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整条输送带轰然坍塌。
两人同时坠向堆满医疗废料的深坑。
李晨曦在坠落途中抓住悬垂的氯气管道，透视眼穿透三十公分厚的混凝土，看到崔警官的警车正在三公里外的盘山道上漂移。
杀手则在空中拧身，军靴底弹出的冰锥深深扎进混凝土墙壁。
"；你以为那些萤火虫能带着证据逃出去？"；吴杀手舔了舔嘴角的雨水，电子尾戒突然射出一道激光，正在排水管道里蠕动的萤火虫群瞬间汽化大半。
残存的虫体疯狂分泌保护性黏液，将生物芯片裹成琥珀状的球体。
李晨曦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当年那个雪夜，苏小妹蹲在太平间给死者缝合伤口时，睫毛上也结着这样的冰晶。
他忽然松开氯气管道，任由自己坠向深坑底部那台老式核磁共振机，生锈的线圈在他眼中分解成清晰的电磁场图谱。
"；抓住他！"；崔警官的怒吼混着枪声撞碎玻璃。
五名特警顺着速降索破窗而入，吴杀手的激光束擦着李晨曦的肩胛骨没入核磁共振机，激发的强磁场让整台设备发出鲸鸣般的嗡响。
李晨曦的透视眼在磁场干扰下泛起血丝，却清晰看到杀手肋骨间的电子尾戒开始过载发红。
他忍着剧痛掷出最后三枚银针，纳米纤维精准缠住杀手的电子眼接口。
崔警官的泰瑟枪趁机命中目标，高压电流顺着金属义肢流窜全身。
"；你输了。"；李晨曦将生物芯片琥珀按在剧烈起伏的胸口，那里还残留着苏小妹手机的余温。
暴雨不知何时停了，一缕月光穿过屋顶裂缝，照在杀手被卸除的电子尾戒上——内侧赫然刻着某家跨国医药集团的LOGO。
崔警官擦拭着额角的血迹走来："；市政监控显示，还有三组萤火虫往不同方向..."；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李晨曦顺着他的视线抬头，只见幸存的萤火虫正在月光下重新集结，尾光在空气中勾勒出的，不再是证据路径，而是个不断闪烁的DNA双螺旋结构。
那正是三年前患者移植心脏的基因编码。
月光在生物芯片表面折射出蛛网般的裂纹，李晨曦的指尖触到琥珀状外壳下异常的电流震颤。
他对着便携式读卡器连换三种解码程序，屏幕始终跳动着诡异的斐波那契数列——这是跨国医药集团最高级别的基因锁。
“需要活体虹膜验证。”胡侦探的声音从加密频道传来，背景音里夹杂着金属探测器扫过纸箱的沙沙声，“我在证物室发现了匹配的线索，但需要三小时……”
“我等不了三小时。”李晨曦突然踩下刹车，轮胎在潮湿的柏油路上擦出两道蓝烟。
后视镜里，运送医疗废料的冷藏车正以异常缓慢的速度逼近，车顶天线杆的阴影恰好笼罩他车内的读卡器。
透视眼穿透厢体，看见三个戴着防毒面具的人正在组装某种长管状器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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