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需要那帮泥腿子。需要那个懂修河的去堵浊河的口子,需要那个懂算账的去从耗子洞里把银子抠出来,需要那个懂刑律的去把冤案平了。”
“他们是粗人,是刀子,能干脏活,累活。”
苏御突然伸出手,握住了赵明放在膝盖上的手。
那只手冰凉,却很有力。
“可刀子太快,容易伤了手,也容易走偏。”
苏御盯着赵明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所以,朕需要你。”
“朕需要你这样的清流,做这把刀的鞘。”
“你要替朕看着他们,别让他们杀红了眼,别让他们忘了圣人的教诲。你要用你的德行,去镇住这朝堂的邪气。”
“赵爱卿。”
苏御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恳求。
“这大玄的江山,朕一个人扛不动。你……愿意帮朕一把吗?”
赵明彻底愣住了。
他看着眼前这位两鬓斑白、满脸诚挚的君王。
心中的那些疑虑、不安、以及对那些“幸进之臣”的鄙夷,在这一刻,都被一种名为“士为知己者死”的热血冲刷得干干净净。
原来,陛下不是要架空我。
原来,陛下是把最重的那副担子——“教化与监督”,交给了我!
“陛下!”
赵明抽出手,退后两步,重重地叩首在地。额头撞击金砖,发出沉闷的响声。
“臣……虽肝脑涂地,亦不负陛下重托!”
他的声音哽咽,老泪纵横。
“好,好。”
苏御起身,亲自将他扶起,还在他的肩膀上重重拍了两下。
“去吧。六部刚换了血,人心浮动,还需你去安抚。”
“臣告退!”
赵明退出了御书房。
此时的他,脚步坚定,腰杆笔直。他觉得自己不再是一个用来凑数的摆设,而是这大玄朝廷的脊梁。
看着赵明的背影消失在门外。
苏御脸上的诚挚与感动,像潮水一样退去。
他坐回蒲团,拿起刚才那杯茶,慢慢地喝了一口。
茶凉了。
有些苦。
“鞘?”
苏御看着杯中的茶渣,轻声自语。
“不过是一块用来擦屁股的遮羞布罢了。”
那些酷吏去搜刮民脂民膏,去严刑峻法,必然会招致骂名。
到时候,就需要赵明这样的“清流”站出来,替朝廷粉饰太平,或者……
在民怨沸腾的时候,把这块“遮羞布”扔出去,平息怒火。
“王瑾。”
“老奴在。”
“传膳吧。”苏御放下茶杯,“朕饿了。”
他胃口很好。
搞定了这帮自命清高的读书人,这朝堂,才算是真正变成他手里的一块铁板。
徐州刺史府,书房。
王瑾派来的信使刚走,那卷散发着淡淡檀香的明黄诏书,便摊开在紫檀木案上。
苏寒坐在椅中,两指捏着诏书的一角,目光在那行云流水的字迹上扫过。
“……霍正郎拥兵自重,实乃国贼……吾儿当念手足之情,父子之义,提兵西进,剿灭叛逆……”
没有愤怒和讥讽。
苏寒平静地看完了每一个字,然后随手将这封价值连城的“家书”,扔在了一堆杂乱的公文里。
“好算计。”
苏寒端起茶盏,吹了吹浮叶。
“名为封赏,实为借刀。”
“想让我拿着刚打下来的家底,去跟霍正郎那个坐地虎拼命。拼赢了,他坐收渔利;拼输了,正好除掉我这个心腹大患。”
一直守在门口的典韦,闻言闷哼一声,手中的大戟在地上顿了一下。
“主公,那咱们不去!就在这徐州待着,看那老皇帝能把咱们怎么着!”
“不。”
苏寒放下茶盏,指尖在桌案上轻轻叩击。
“要去。”
“西南五省,崇山峻岭,易守难攻。那是北玄通往南离的唯一陆路通道。”
苏寒站起身,走到舆图前,目光锁定了那个位于北玄西南角、与南离国接壤的庞大区域。
“拿下了那里,我们的地盘,就能和南离连成一片。”
“到时候……”
苏寒的手指,划过一道弧线。
“吕不韦在南离布下的局,才能真正变成——死局。”
他转过身,看向门外的阴影处。
“陆生回来了吗?”
典韦点头:“回主公,陆千户昨夜刚到,一直在偏院候着,谁也没见。”
“叫他进来。”
片刻后。
一道人影无声无息地跨过门槛。
如果不仔细看,甚至感觉不到这里多了一个人。
来人一身没有任何纹饰的黑色布衣,样貌普通至极,丢进人堆里转眼就找不见。他走路很轻,脚底像是长了肉垫,踩在青石板上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这就是陆生。
当初苏寒召唤出的三名锦衣卫千户之一。
纪纲狠辣,掌管刑狱杀伐;荀明机敏,负责北境谍报。
唯独这个陆生,像是一滴水,早在半年前就渗进了南方的泥土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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