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光来自南边，那是王牧御剑飞来的轨迹。
沿着剑光劈来的方向，剑的尾端也带起一股洁白的云，虽然也略微挡住了阳光，但也同时挤开了蕴含着酸雨的火山灰。
近了些，李阅才注意到，剑上除了王牧以外，还站着一个体毛浓密的人。
那是个女人，非常眼熟的女人。
云就是从她嘴巴里喷出来的。
“哦？你俩真的走到一起了？”李阅微微后退，给王牧留了个地方。
王牧御剑降下，体毛浓密的女人从剑柄滚下来，啪地一声摔在地面。
从她身上掉落出无数种子，像是小虫一样，扭扭捏捏地钻进神誓广场的土壤。
戈布拉旻。
女人是曾经四季神教的祭司，李阅曾在冰眼外面和杀戮杯上见过她。
新神仪式上，伴随着老山羊的死亡，各个异端都没了声音——李阅还以为他们都像神誓城下水道里面的异端一样，各自无声无息地隐藏起来，没想到也加入了革命。
“好久不见！我终于找到了真正的信仰！”戈布拉旻一脸骄傲地从地上爬起，指了指皇宫上面那杆李阅立起来的革命军旗帜。
当时李阅插旗时只是为了进一步瓦解帝国的民意，哪知道戈布拉旻指着它会那么自豪。
“果然是你……”王牧看到迪奥先生，闭起眼睛，点点头。
“好久不见。”李阅望向天空，看着王牧一剑飞来的轨迹，觉得挺威风的。
“这个人是怎么回事？”李阅低头，目光聚焦在戈布拉旻身上。
“革命军需要粮食，革命军要养活无数难民，革命军需要我们的能力！”戈布拉旻热情地跟李阅打招呼，“而我们也可以放手耕种，制造大粮仓！草药林！那真的太棒了！有空你一定要来南边瞧瞧……”
“为帝国制造大粮仓实在是太狭隘了，粮食应该分给全人类，全部的灵魂，每个人都应该吃饱饭！”戈布拉旻述说着自己的转变。
“你们会容忍她？”李阅记得戈布拉旻可是会把信徒当成是种子，埋在地里等待开花结果的选手。
这下在南边种了多少难民？
“不要用那么难听的词嘛，播种的方法有很多，当时我是为了打开冰眼才那么做的。”戈布拉旻推了推迪奥先生的肩膀，
“只要改邪归正，都可以是好同志。”王牧看了看戈布拉旻，“她和她的人的确给我们带来很大的帮助……”
李阅从王牧脑海中看到四季神教曾经的信徒们教导沙国难民们耕种粮食，教导他们改造沙漠的画面。
沙国境内现在已经有了土路，土路旁是一撮一撮的坚韧灌木。
虽然现在还孤零零的，但按照王牧的想象，迟早会郁郁葱葱连成一片。
“那还不错……”李阅才意识到15年对于革命军来说也是一段很长的时间，足够做出一些肉眼可见的变化。
“你还愣着干什么，忙你的去吧，帝国人也需要粮食。”王牧支开戈布拉旻。
这位四季神教曾经的教头屁颠屁颠地转悠去了帝国的粮仓——那里正发生混乱，已经有认为末日将至的贵族企图在皇帝缺位时占据粮仓了。
李阅看着那个椰子一样的女人屁颠颠的背影，为占据粮仓的贵族捏把汗。
“你们两个既然来了，意思是革命军准备直接占据神誓城了？”李阅问起正事，“老鲁呢？”
“他想来见你，但我没让，不知道这边什么情况。”王牧一脸风尘仆仆的样子。
自从革命军的旗帜出现在镜头里的时候，王牧就御剑赶来，耗了点时间，也顺手击坠了几架飞机，身上还站着爆炸的焦痕。
“现在你见到了。”迪奥先生摊摊手。
“嗯。”王牧从怀里掏出小剑，剑上映出瑞文鲁森的脸。
老鲁瘦了，但是眼里有光。
“范海辛，我的好同志！”老鲁开怀大笑。
李阅早把迪奥先生的头换成范海辛的头，接见这位远方的伙伴。
“这下帝国完蛋了，你准备好了吗？”李阅跟老鲁开个玩笑。
“时刻准备着。”老鲁微笑。
“你准备怎么做，需要我怎么配合吗？”李阅终于想明白刚才在神誓广场上怅然若失什么——除了伍德森的失踪以外，更多的是李阅还不太习惯这种大敌皆去的荒凉。
见到这位能接管帝国的好伙伴，李阅的心里踏实了不少。
“需要。”老鲁点点头。
“我看你都派戈布拉旻过来，是要施恩吗？我可以帮你塑造一些正面形象，等你们的革命军真的打过来……”李阅多余的脑力终于不再思考伍德森的去向，而是思考起如何帮革命军迅速接管帝国，与脑之国合作。
“先别急。”老鲁抬手。
“我觉得你该走。”老鲁平静地说出了他的诉求。
“走？”李阅没想到老鲁这么直接，“就这么走？”
戈布拉旻那一边已经有打斗声和植物的生长声响起。
不知道又有多少人成为了戈布拉旻的果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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