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就在棠溪掐着时间，算着闻九渊赶回京城的时间还绰绰有余的时候……
她却提前发动了。
闻九渊闻讯匆匆赶回之际，她已经被推进了产房，痛到完全无暇理会外界。
隔着层层门板，闻九渊听到棠溪传来的惨叫，表情一片空白。
有经验的棠如月提醒他：
“九渊，你先回家去换身衣服，溪溪她才刚进去，估计还早着呢。”
闻九渊愣了足足数秒，才有些僵硬地问道：
“她……要痛这么久？”
棠如月点头：
“当然！女人生孩子可不是小事，不然怎么会有生孩子等于过鬼门关的说法？还好全京城最好的产科医生都在这里了……”
“我要进去陪着她！”
闻九渊居然二话不说就要往里走。
其他人赶紧拦住她。
闻和同更是骂道：
“脑子糊涂了！当这里是什么地方！”
闻九渊不言，只是一张脸紧绷。
可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的眼睛红透了，眼底遍布着红血丝，俨然没了理智！
众人见状纷纷一愣，倒是对他的心情稍微感同身受了些。
但他们还是没让闻九渊进去，只一句话就堵住了——
“你这刚从边界回来，身上不知多少细菌，伤到她怎么办！”
闻九渊这才冷静下来。
他没有回家，而是让人送了套衣服过来。
又借了医院的休息室，快速冲澡洗头，洗去那身风尘仆仆。
然后，他就和其他家人一起，耐心等待棠溪的生产。
等待的时间变得格外煎熬。
中间还有源源不断的人赶来探望。
就连大领导知道这个消息后，自己不能到场，也托人送了东西过来。
……终于，在进产房三小时后，棠溪顺利生下了孩子。
其实有经验的人都知道，她这个速度已经比较快了。
而且除了刚刚开始叫了两声，后面状态都还不错。
可是，闻九渊仍然在看到她的第一时间，泪水落下。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决定陪棠溪坐完月子，就去结扎！
他们再也不生孩子了！
虚弱躺在病床里的棠溪，睁眼看到是他，有些惊喜。
“你回来了？对了，孩子呢？”
她生下来还没看一眼呢！
闻九渊愣住：
“……我还没看。”
棠溪瞪他：
“你连自己孩子都不关心？”
闻九渊却点头：
“嗯，我更关心你。”
棠溪又好气，又觉得感动。
然后就东张西望地要孩子。
棠如月抱着襁褓里小小的婴儿过来，满眼温柔：
“是个小姑娘呢，跟溪溪当初一样漂亮。”
其他见过棠溪出生时模样的，纷纷点头。
闻九渊却怀疑：
“真的吗？”
女儿被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红彤彤的脸，皮肤皱巴巴的……
完全和棠溪良母两样！
至于棠溪，那就更直接了。
她看了一眼，当场脱口而出：
“好丑！”
闻九渊却因此生了几分怜惜：
“她是我们的女儿，就算长得不好看，我们也要爱她。”
棠溪尴尬地轻咳了声：
“那是当然……”
看着一本正经商量的夫妻俩，周遭亲人们哭笑不得。
“小孩子刚生出来就这个样子！你们不要污蔑我们昭昭！对吗昭昭？”
孩子的名字是提前起好的，女孩儿的话，就叫棠昭。
小小的棠昭闭着眼睛，睡得昏天黑地，根本不知道自己的颜值居然遭到了父母的质疑！
棠溪和闻九渊遭到了一通教育，也才知道原来小孩子刚出生都不好看。
棠昭这个样子，已经属于非常漂亮的小婴儿了。
之后的日子里，他们俩果真看到了长辈们口中的蜕变——
原先红通通、皱巴巴的小婴儿，在短短几天内，就变得玉雪可爱。
那脸蛋肉粉嘟嘟的，好像摇晃的果冻。
好几次都看得棠溪想要低头啃一口！
好吧，她现在承认了。
她的女儿就是全世界最可爱的宝宝！
闻九渊也是这样想的。
不过很显然，他对女儿寄予了更大的希望。
“以后一定要像妈妈那样，做个对国家有用的人！”
棠溪听了，赶紧出声阻止：
“不要给她小小的肩膀增添负担！”
目光落在棠昭脸上，顿时温柔万千，
“我只希望她这辈子幸福快乐就好。”
闻九渊有些不赞同：
“我们以后只会有她一个孩子，她至少不能长成一个贪图安逸的人。”
“谁说幸福快乐就是贪图安逸了？”
棠溪嘟哝着反驳。
可想一想，也难怪闻九渊会说这样的话。
他从小就是个目标清晰明确，并且能为之付出艰苦努力的人。
因为自己是这样的人，所以才希望女儿也能长成这样的人，这也是种知行合一。
“……不过我们什么时候决定只生一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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