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草材料？刘秘书，你是不是搞错了？这份材料应该是……”
“哎呀，我知道我知道，但是赵煜他今天家里临时有事请假了，这份材料又很急，明天一早领导就要看，所以只能麻烦你了。”刘秘书的声音甜腻腻的，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林帆眉头微皱，赵煜请假了？他怎么不知道？不过，就算赵煜在，这份材料他也不想接手。这种费脑筋的活儿，他可不想浪费自己的时间和精力。
“刘秘书，你也知道，我刚来不久，对很多业务都不熟悉，这份材料我恐怕……”
“林帆，你就帮帮忙嘛！领导很看重这份材料的，你要是做好了，可是大功一件哦！”刘秘书继续软语相求。
林帆还想再推脱，但刘秘书已经不容他拒绝地挂断了电话。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这个任务是躲不掉了。
下午上班后，林帆一直心不在焉。这份材料内容繁琐，需要查阅大量资料，还要写得逻辑清晰、文笔流畅，对他来说实在是一项不小的挑战。
坐在他对面的裴思思注意到他的异样，关切地问道：“林帆，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林帆犹豫了一下，决定向裴思思求助。
“思思，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忙？你说！”裴思思爽快地答应道。
“我这里有一份材料需要起草，你能帮我写一下吗？”
“啊？”裴思思愣了一下，“可是，我对这方面也不太懂……”
“没关系，我可以教你。”林帆说着，将材料递给了裴思思，“你只要按照我的要求写就可以了。”
裴思思接过材料，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她虽然是中文系毕业，但对这种专业的汇报材料完全没有经验，只能按照林帆的指示，一个字一个字地敲击着键盘。
林帆坐在一旁，时不时地指点几句。然而，裴思思毕竟是新手，很多地方都理解不到位，写出来的东西不是逻辑混乱，就是词不达意，让林帆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思思，你怎么回事？这么简单的句子都写不好？”林帆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
裴思思的脸颊微微泛红，低声说道：“对不起，我再仔细看看……”
林帆看着电脑屏幕上那篇漏洞百出的材料，心中充满了无奈。他原本以为，有裴思思帮忙，自己可以轻松不少，没想到……
“算了，还是我来吧。”林帆伸手想去拿鼠标。
裴思思一把抓住他的手，“让我再试试，我一定可以的！”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倔强和恳求。裴思思的坚持让林帆不好再说什么，只好耐着性子继续“指导”。说“指导”，其实跟自己写也没差多少。裴思思对化工厂的业务流程、行业术语一无所知，林帆不得不逐字逐句地解释给她听。有些专业知识，连他自己都得翻阅资料才能确认，更别说毫无经验的裴思思了。
“思思，你看这里，‘产量同比增长’，不能直接写增长了多少，要写清楚是和哪个时间段相比……”林帆指着屏幕，不厌其烦地讲解着。
“哦哦，好的。”裴思思点头如捣蒜，然而等林帆说完，她还是一脸茫然地望着他，“那个，林帆，‘同比’是什么意思啊？”
林帆扶额，深吸了一口气，才压抑住想要咆哮的冲动。“同比就是和去年同期相比，就是……”
就这样，一个下午就在林帆的反复讲解和裴思思的不断追问中度过了。林帆感觉自己口干舌燥，比自己写材料还累。他不禁开始怀疑，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多管闲事，答应帮刘秘书这个忙。
“思思，你能不能认真一点啊？这都讲了多少遍了，怎么还是不明白？”林帆终于还是没忍住，语气中带了几分责备。
裴思思咬着嘴唇，眼眶微微泛红，委屈地小声说道：“我已经很努力了……”
“努力？我看你根本就没有用心！这么简单的东西都学不会，真是笨死了！”林帆的话脱口而出，却在看到裴思思受伤的眼神时，心里闪过一丝后悔。
裴思思的手指紧紧地攥着衣角，强忍着眼泪没有落下。她很想反驳，很想质问林帆，凭什么这么说她？但她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三十万，为了妹妹，她必须忍耐。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在林帆近乎苛刻的要求下，裴思思终于磕磕绊绊地将材料拼凑完整。林帆粗略地扫了一眼，虽然还有很多问题，但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就这样吧，先发给刘秘书。”林帆疲惫地靠在椅背上，语气中透着一股无力感。
裴思思闻言，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她站起身，走到林帆身边，低声说道：“那，我先走了……”
林帆没有抬头，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裴思思咬了咬嘴唇，转身向门口走去。
“等一下，”林帆突然叫住她，“明天早上，你早点来，我们再把这份材料修改一下。”
裴思思脚步一顿，转过身，看着林帆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林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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