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栖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原本四岔的路口，不知何时变成了两岔。
石壁上的光斑明灭得更快了，七息一次的规律被彻底打乱，倒像是...在跟着她的心跳。
徐师姐的剑再次刺来。
云栖反手抓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按在石壁的圆钮上。
那钮竟随着她的动作缓缓转动，发出"咔嗒"一声轻响。
整面石壁突然翻转，露出后面狭窄的通道——正是刚才他们来时的路，只是现在，通道尽头的青铜兽首眼睛里，金光比进门时更盛了。
"走！"沈砚的剑缠住钱护法的护腕，将他往灵泉方向推，"云栖，带他们先走！"
云栖拽起苏姑娘，胡神医捂着被震痛的胸口跟上。
他们刚钻进石壁后的通道，就听见身后传来钱护法的怒吼："追！
就算拆了这破迷宫，也要把那丫头的头拧下来！"
通道里的光斑突然全部亮起，像串起了一条金色的链。
云栖跑着跑着，忽然觉得掌心发烫。
她低头一看，手腕的伤口不知何时愈合了，皮肤下有细小的金纹在游走，正沿着血管往心脏的方向蔓延。
更远处，传来沈砚的剑鸣。
那声音里带着某种熟悉的韵律，像极了她在菜田唱的农歌："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
石壁外，钱护法的玄铁护腕撞在青铜兽首上，溅出火星。
他抹了把嘴角的血，盯着兽首眼里跳动的金光，突然打了个寒颤——那光，竟像是在笑。
云栖跑得更快了。
她能听见沈砚的脚步声就在身后，能听见他的呼吸拂过耳际，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和石壁的光斑同频。
前面的通道突然变宽，露出一座圆形的祭坛，中央的石台上刻着巨大的"耕"字，四周环绕着九口青铜井，井中飘出的雾气里，隐约能看见稻穗、灵草、甚至会飞的萤火虫。
"云栖！"沈砚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后面的路...可能更难。"
她回头，看见他发梢沾着血，道袍被划开几道口子，却仍在笑。
他的眼尾发红，腕骨处的金纹更明显了，像条小蛇游向手背。
"难怕什么？"云栖喘着气，伸手抓住他染血的衣袖，"我们不是说好了？
不管里面有什么，一起种。"
祭坛中央的"耕"字突然发出强光。
九口青铜井同时喷出雾气，将两人的身影吞没。
钱护法的喊杀声从身后传来，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而在雾气最浓处，云栖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她心底破土而出。
那是比甜稻更坚韧的芽，比灵草更蓬勃的力，是她蹲在菜田边说"我要种出甜稻"时，就埋下的，最原始的，最倔强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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