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许清如瘫坐在化妆椅上，锁骨处的阴纹褪去大半，露出底下淡青色的胎记——那是朵残缺的牡丹，与林夏后颈的纹身形状互补。
陈妄的八卦镜突然照向她的眼底：“她被种下了‘记忆蛊’，姬妾的残魂还在她意识里。”镜面上浮现出碎片化的画面：许清如试戴玉坠时，镜中映出师傅被囚禁的场景，姬妾的声音混在蛊鸣里：“拿到镜灵宿主的脸，就能打开往生门......”
林夏的呼吸停滞。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玉生烟会点名找她做造型——不是为了许清如的红毯妆，而是为了借花旦的身体，近距离夺取她的脸。
“林老师......”许清如抓住她的手腕，指甲缝里渗出黑血，“地下仓库......有个玻璃柜......”她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不是痰液，而是半只带着金粉的蛊虫，虫腹上刻着“师”字。
化妆间的电视突然自动切换频道，红毯直播里，所有佩戴“玉生烟”珠宝的明星都在撕扯自己的衣服——他们的皮肤上长出了青灰色的鳞片，鳞片缝隙里蠕动着细小的蛊虫。观众的尖叫通过音响传入更衣室，竟成了蛊群的催生素。
“他们在透支明星的人气养蛊！”陈妄将八卦镜按在许清如眉心，镜光映出她体内的蛊虫网络，“每个珠宝都是节点，玉坠里的蛊王就是中枢！”
林夏望向手中的口红——膏体已用去大半，剩下的芯柱里隐约可见血丝。她想起师傅临终前未说完的话，想起他藏在口红管里的纸条：若见牡丹开，血祭故人来。
“陈妄，用你的镜子守住外阵。”她咬破舌尖，在许清如脸上画出第二重符阵——这次不是五芒星，而是师傅常画的“归魂锁”，“我要唤醒许清如体内的原主意识，让她自己赶走姬妾的残魂。”
“你疯了？她现在就是个蛊巢！”陈妄的反对声被蛊群的轰鸣淹没。林夏将沈如月的珠花按在许清如心口，胸针突然发出凤鸣，与她后颈的牡丹纹身产生共鸣。许清如的瞳孔骤然收缩，两行血泪滑落，倒映出三年前的自己——那时她还是个跑龙套的小演员，在化妆间遇见戴着人皮面具的师傅。
“你的眼睛很像一个人......”师傅曾为她调整头纱，语气里带着怀念，“像我一个故人，她也有双能看见真相的眼睛。”
小演员受宠若惊：“林老师，我能成为明星吗？”
师傅沉默许久，从化妆箱里取出枚骨牌，却在即将递出时改变主意，换成了一支口红：“能。但记住，真正的美丽不该靠邪术维持。”
现实中，许清如抓住林夏的手，指甲不再是青黑色，而是普通女孩的淡粉色：“是......林老师给我的口红......他说能保我平安......”她嘴角勾起苦笑，“原来他早就知道，我会变成蛊巢。”
蛊王的嘶吼从地下传来，整个更衣室开始震动。林夏的化妆箱自动打开，七块古镜碎片悬浮而起，在许清如头顶拼成残缺的镜面——镜中映出两个重叠的身影：前世灵媒化妆师（林夏前世）与今生的许清如，两人后颈的牡丹纹身合为一体。
“以我为引，归魂！”
林夏将带血的口红刺入镜面裂缝，师傅的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
- 暴雨夜，师傅冲进地下仓库，用“美人煞”口红在青铜棺上画符，试图救出被囚禁的沈如月残魂。
- 墨镜男（玉生烟老板）甩出骨牌，牌面刻着林夏的生辰八字：“她的脸才是打开往生门的钥匙，你保得了她一时，保得了她一世？”
- 师傅举起沈如月的珠花胸针：“我用自己的脸换她的命，从今以后，她的脸上只有阳间的妆，没有阴间的符。”
现实中，许清如体内爆发出强光，姬妾的虚影尖叫着被吸入古镜碎片。林夏看见，师傅的骨牌正挂在姬妾腰间，牌面上“师”字的血迹未干——他还活着。
红毯直播突然恢复正常，明星们的鳞片纷纷脱落，露出底下完好的肌肤。但林夏注意到，每个明星的右眼角都多了颗淡红的泪痣，如同被种下的蛊种。
“她们被留下了‘美丽的种子’。”陈妄捡起地上的金簪，簪头的臼齿变成了普通玉石，“不过现在不是管这个的时候——”他指向窗外，玉生烟珠宝展的方向腾起黑雾，“往生门要开了，你师傅......”
林夏握紧许清如递来的骨牌，牌背刻着师傅的生辰八字。化妆箱的牡丹纹转动，指向地下仓库的方向，而她后颈的纹身，不知何时变成了完整的牡丹图案，花瓣上凝着一滴血泪——那是师傅的血。
“走。”她将“美人煞”口红插回腰带，口红管上的牡丹纹与化妆箱遥相呼应，“这次，换我去接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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