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
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那道承载着敖昊所有恨意与不甘的黑金神芒，像是一根决绝的刺，狠狠地扎进了那只遮天蔽日的火焰巨掌之中！
嗤——！
在所有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中，那足以炼化大罗金仙的火焰巨掌，竟真的被那道渺小的神芒，刺穿了一个微不可查的孔洞！
然而，也仅此而已。
就像用一根牙签，去挑战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轰！！！
下一秒。
黑金神芒寸寸崩碎。
那只火焰巨掌，带着准圣的无上怒火，以一种碾碎一切的姿态，狠狠地，印在了敖昊的龙躯之上！
噗——！！！
敖昊连一声惨叫都没能发出。
他那刚刚在至尊骨力量下勉强修复的龙躯，如同被巨锤砸中的瓷器，在一瞬间，彻底崩裂！
骨骼寸断！
龙鳞纷飞！
龙血化作漫天血雾！
他像一颗被击飞的石子，再一次，被狠狠地砸回了大地，在焦土之上，犁出了一道深达百丈的恐怖沟壑，生死不知。
整个战场，鸦雀无声。
所有幸存的三族大能，都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望着那条躺在沟壑尽头，已经彻底看不出龙形的焦黑血肉。
虽败，犹荣。
以大罗金仙之躯，硬撼准圣一击，甚至还在对方的神通上，留下了一道微不足道的“伤痕”。
这战绩，足以载入洪荒史册！
凤九天悬浮于半空，俊美妖异的脸上，却是一片铁青。
他缓缓抬起自己的右手，在他的掌心，有一点比发丝还要细微的焦黑痕迹。
那是他的本源之火，被那道黑金神芒洞穿后，留下的印记。
虽然这点伤势对他而言，一个念头就能恢复。
但，那种被蝼蚁的獠牙，刺破皮肤的触感，却像是一根烧红的毒刺，深深地扎进了他那身为准圣的，高傲到极致的道心之中！
奇耻大辱！
“死。”
一个冰冷的字眼，从凤九天齿缝中挤出。
他眼中的杀意，不再是戏谑，而是化作了实质的寒冰。
他要将那条虫子，连同他的神魂，彻底碾碎，磨灭成虚无！
云端之上。
帝俊和东皇太一的脸上，也满是震惊。
“这小龙……当真不凡。”帝俊由衷地赞叹了一句。
而柳如烟，只是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
她伸出金黄色的翅（爪）子，随意地拨弄了一下自己头顶那撮最柔软的金色绒毛。
随着她这个微不足道的动作。
一缕比神念还要虚无，比尘埃还要渺小的气息，悄无声息地，从祥云之上飘落。
它穿过了混沌钟的守护，穿过了暴乱的空间乱流，不带起半分因果，不沾染任何痕迹。
就那么轻飘飘地，如同游子归乡般，落在了下方那尊红衣准圣的衣角上，瞬间融入其中，消失不见。
整个过程，无人察觉。
就连身为准圣的凤九天，也只是感觉衣角似乎被风吹动了一下，并未在意。
……
沟壑尽头。
无尽的黑暗，无尽的痛苦。
敖昊的意识，像一盏即将熄灭的残烛，在冰冷的死亡之海中沉浮。
要……死了吗？
不！
不甘心！
那个女人！柳如烟！
我还没有……将她碎尸万段！
就在他的意识即将彻底消散的刹那。
一股熟悉到让他灵魂都在尖啸的气息，突兀地，钻入了他的感知之中。
那股气息，高高在上，淡漠无情，带着俯瞰万古的冰冷。
是他永生永世，都无法忘却的梦魇！
是柳如烟的气息！
敖昊那即将熄灭的意识之火，猛地一颤！
她在哪？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强行睁开了那只血肉模糊的独目。
视线中，那道身穿赤红羽衣，浑身散发着准圣威压的俊美身影，是那么的清晰。
而那股让他恨之入骨的气息，源头……
正是来自这个人！
轰——！！！
敖昊的脑海，像是被亿万道天雷同时劈中，瞬间一片空白！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他不是一个人！
他是柳如烟派来的！
他们是一伙的！
那个女人，她不仅夺走了我的一切，如今，更是派出了准圣大能，要将我彻底抹杀！
她就那么想我死吗？！
“嗬……嗬嗬……”
一阵意义不明的，如同破旧风箱般的怪笑，从敖昊那已经不成形的喉咙里发出。
那笑声中，没有了疯狂，没有了暴虐。
只剩下一种，被宿命愚弄到了极致的，浓稠如墨的怨毒与绝望！
凭什么？！
凭什么！！！
“啊——！！！”
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怨力，自他那残破的龙躯之中，轰然爆发！
那不是力量。
那是恨！
是足以污染天道，逆转因果的滔天之恨！
在这股恨意的浇灌下，奇迹，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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