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晋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汗水顺着鬓角流了下来，他放在桌下的手似乎在微微颤抖。
他眼神闪烁，充满了挣扎和不甘，但更多的，是恐惧。
他看了看黄先生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又看了看他身后那两个如同铁塔般、散发着危险气息的汉子，最后，目光扫过那个花夹克的男人。
绝望和妥协的情绪在朱晋脸上交织。他张了张嘴，似乎还想争取什么，但最终还是颓然地垮下了肩膀，像一只斗败的公鸡。
“好…好吧…”朱晋的声音干涩沙哑，充满了疲惫和无奈，“就…就按黄先生说的…这个数…”
黄先生脸上露出一丝极其淡的、转瞬即逝的笑意，仿佛一切尽在掌握。“朱总是明白人。”他朝旁边那个花夹克男人扬了扬下巴。
花夹克男人立刻堆起笑容，从随身携带的一个破旧皮包里，小心翼翼地拿出几张折叠好的纸。展开一看，像是某种极其简陋的货物清单或者收据，上面印着模糊不清的表格和印章。
“朱总，麻烦签个字，按个手印。老规矩。”花夹克男人将纸和一支廉价的圆珠笔推到朱晋面前，又拿出一个印泥盒。
朱晋颤抖着手，拿起笔，在那张所谓的“水晶工艺品收货单”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在花夹克男人的指点下，在几个空白处按下了鲜红的手印。每按一下，都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
许渊倚着柱子，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录音键被他死死按着，冰冷的手机外壳在掌心留下湿滑的汗印。
这录音不算什么，那张签了名、按了手印的纸！那就是铁证！比录音更直观、更有力的物证！
“很好。”黄先生满意地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没有任何标识的银色U盘，放在桌上，推到朱晋面前，“这是‘工艺品’的交接地点、暗号，老时间，老方式联系。希望下次合作，朱总能更爽快些。”他的语气带着一丝警告。
朱晋脸色灰败，默默地将U盘收进口袋，仿佛那不是生财的工具，而是烫手的烙铁。
交易似乎完成了。黄先生站起身，他身后的两个汉子也跟着站了起来。花夹克男人则谄媚地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包括那张按了手印的“收货单”。
机会！最后的机会！
许渊的大脑在飞速运转！
演技饼干的副作用在对抗生理反应和巨大压力下，许渊小腹的绞痛越来越剧烈，冷汗已经浸透了头盔内衬。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了！必须拿到那张纸！
就在这时，那个收拾东西的花夹克男人似乎觉得那张“收货单”有点碍事，随手将它对折了一下，塞进了自己花夹克胸前的口袋里！然后转身，准备跟着黄先生离开。
许渊的瞳孔猛地一缩！
黄先生已经迈步朝门口走来，两个汉子紧随其后，花夹克男人落后半步。他们的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也包括倚在柱子旁的许渊。
许渊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他知道，一旦让他们离开这个厂房，再想拿到证据就难如登天！而且，自己随时可能暴露！
千钧一发！
就在黄先生即将走到门口，距离许渊倚靠的柱子只有两三步远的时候，许渊动了！
他猛地直起身，不再是那副懒散的哨兵姿态，动作快如闪电！但他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冲向花夹克男人，而是——
“噗——！！！”
一声惊天动地的放屁声，伴随着身体剧烈的痉挛，猛地从许渊屁股爆发出来！
他整个人痛苦地弯下了腰，一只手死死捂住肚子，另一只手撑在冰冷的柱子上，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
演技饼干的副作用，在这最要命的时刻，以最惨烈的方式爆发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走向门口的四人猛地停下了脚步！黄先生锐利的目光瞬间如同刀子般射向许渊！他身后的两个汉子更是瞬间将手按在了腰间，眼神充满了警惕和杀意！那个花夹克男人也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喂！你怎么回事？！”黄先生厉声喝问，声音在空旷的厂房里回荡。他死死盯着这个放了个响屁的“哨兵”。
许渊此刻的形象狼狈到了极点。他弯着腰，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喉咙里发出压抑不住的、痛苦的呜咽声。他艰难地抬起头，透过面罩上沿，露出那双因为生理痛苦而布满血丝、充满“歉意”和“虚弱”的眼睛。
许渊没有说话，而是一只手扶着墙，一只手指着肚子，随即又放了一个又臭又响的屁。
他一边“痛苦”地表演，一边用眼角余光死死锁定那个花衬衫掮客胸前鼓起的口袋，那张纸就在那里！
黄先生皱着眉头捂着鼻子，看着眼前这个“哨兵”痛苦不堪的样子，眼神中的警惕并未完全消除，但似乎也相信了“要拉肚子”的表现。毕竟，这种地方，卫生条件极差，吃坏东西也很正常。
“妈的，废物！”黄先生低声骂了一句，显然不想在这种地方和一个闹肚子的手下纠缠。他嫌恶地挥了挥手，“滚远点解决！别在这里碍眼！”他急于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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