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库……地下……配电房……通风井……通……纺织厂……锅炉房……坐标……北纬……XX.XXXX……东经……XX.XXXX……深……二十八米……七……”
话音未落！
噗——！
一口滚烫的鲜血如同喷泉般从他口中狂涌而出！身体在病床上猛地一弓！随即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重重砸回床板！眼睛死死圆睁！瞳孔深处最后一丝光芒彻底熄灭！只有那只紧攥算盘的右手，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惨白凸起，青筋如同扭曲的蚯蚓般暴起！
“小山——！！！”李卫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吼！不顾一切地扑上去！手指颤抖着探向林小山的颈动脉！
微弱！几乎无法察觉！但……还在跳！
“他没死！快！急救！快啊！”李卫如同受伤的野兽般咆哮！鲜血从他肩头的伤口不断涌出，染红了林小山身下的床单！
秦卫国强忍着颈侧毒素带来的眩晕和麻痹，一步跨到床边！锐利的目光如同手术刀扫过林小山惨白如纸的脸和那只死死攥着算盘的手！又猛地抬头看向通风口！那里再无动静，但危机远未解除！
“注射强心剂！维持生命体征！最高级别！”秦卫国对着耳麦厉声咆哮！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铁血意志！“‘铁砧’全体！最高战备！目标：滨江粮库旧址！地下三层！东侧配电房！封锁所有出入口！一只苍蝇也不准放出去！立刻！马上！”
命令如同惊雷！安全屋厚重的金属门外瞬间响起密集而沉重的脚步声！荷枪实弹的特战队员如同黑色的潮水般涌向指定区域！
秦卫国低头，目光死死锁定林小山那只紧攥算盘的手。油污的红木算盘边框上，沾满了林小山和李卫混合的、温热的鲜血。他伸出带着战术手套的手，极其缓慢地、却又异常坚定地，覆盖在林小山冰冷的手背上。指尖能感受到那算盘珠冰冷的触感和林小山脉搏微弱却固执的跳动。
“李卫！”秦卫国声音低沉如铁，“撑住！带路！去粮库！”
李卫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爆发出困兽般的凶光！他一把扯下肩头那枚带毒的吹箭，狠狠摔在地上！任由鲜血染透半边身体！他伸出完好的右手，沾满血污的手掌，同样死死按在了那把冰冷的算盘上！和林小山、秦卫国的手重叠在一起！
三只手！沾着血！按着同一把算盘！
冰冷的算盘珠在血污下，仿佛感应到了这最后的意志，极其极其微弱地……搏动了一下。
嗡……
如同深海中，一座沉寂万年的灯塔，被强行注入了最后的能量，灯芯深处，一点微弱的、冰冷的火星……顽强地亮起。
安全屋厚重的金属门被猛地拉开！
凛冽的寒风裹挟着硝烟和血腥味，如同巨兽的呼吸，汹涌灌入！
门外。
通往滨江粮库旧址的道路，在冬日惨淡的天光下，蜿蜒伸向未知的黑暗深处。
脚步声。
沉重。
决绝。
踏着血与冰。
奔向那最后的坐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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