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榕灌注的磅礴生机如同退潮般缓缓消散,却在吴天邪体内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刻痕”。
左臂的菌甲外壳,虽然距离真正的“活化”与“复苏”尚远,但其质地已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原本干枯龟裂、如同焦炭的角质层,此刻呈现出一种深沉的暗褐色,表面虽仍有细微纹路,却已带上了属于生物组织的温润光泽与坚韧弹性。指尖轻触,能感觉到其下隐隐的、微弱但真实的“脉动”——那是沉寂已久的吞噬本能,在古老生机滋养下,重新燃起的一丝火星。
更重要的变化发生在菌甲与吴天邪身体的结合处。之前因为强行驱动骰子力量及规则反噬造成的、近乎坏死的连接组织,此刻被精纯的木德生机彻底浸润、修复,重新建立了稳固而充满活力的联系。这意味着,一旦菌甲核心的吞噬本能被重新唤醒,它将能更顺畅地与吴天邪的力量体系连接,恢复其“进化外甲”的功能。
胸口那几处最棘手的能量淤结,此刻虽未彻底消散,但内部的冲突乱流已被古榕生机中蕴含的“循环轮转”法则意蕴巧妙疏导、抚平。三股力量(文明之火、数据灵光、薪火残余)不再激烈对冲,而是如同被放入了一个微型的、稳定的“磨盘”之中,随着“磨盘”的缓慢转动,彼此间开始出现极其微弱的、趋向融合与平衡的迹象。虽然这个过程可能极其漫长,但至少,它们不再持续破坏吴天邪的肉身与经脉,反而在缓慢的“磨合”中,释放出些许温和的能量,反哺他干涸的躯体。
吴天邪缓缓睁开双眼,眸中神光内敛,却比以往多了一份沉静与深邃。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身体的“基础”被重新夯实了。虽然力量依旧微弱,经脉依旧多处不通,灵魂的规则裂痕依旧存在,但最致命的“内乱”与“崩溃”趋势已被遏制,并且踏上了明确的修复轨道。
他抬起左手,凝视着掌心那已经恢复平静、几乎看不见的浅痕。刚才古榕传递来的破碎意象,关于骰子起源与建木残枝的古老秘密,依旧在他脑海中回荡。
“变数种子……建木……古榕……”吴天邪低声咀嚼着这些词汇。这枚伴随自己从微末中崛起的血色骰子,其来历竟如此惊人,牵扯到宇宙规则层面的起源奥秘。而青灵界的这棵万年古榕,竟与之有如此深的渊源,成为了某种意义上的“守护者”或“见证者”。
“难怪它会对我释放善意,甚至主动助我疗伤。”吴天邪心中明了。这不仅仅是医者仁心或对“异数”的好奇,更是一种基于同源印记的、跨越了无尽岁月的共鸣与守护。
他尝试再次主动感应古榕的方向。那宏大古老的脉动韵律依旧存在,但似乎比之前“亲近”了许多,仿佛在无声地回应着他的注视。一种模糊的、基于“骰子-建木”联系的“羁绊感”,在他与古榕之间悄然建立。虽然远未达到清晰沟通的程度,但吴天邪能感觉到,如果他再次遇到危险或需要帮助,古榕很可能会再次做出反应。
“这或许……可以称之为‘木灵之契’?”吴天邪心念微动。这无疑是一张强大的底牌,但也是双刃剑。古榕的善意是基于骰子印记,一旦这印记引发更深的麻烦(比如红袍议员的全力追杀),古榕也可能因此被卷入。
他将这些思绪暂时压下,当务之急是巩固疗伤成果,并尽快恢复一丝可用的力量。
他再次闭目,引导着体内那缕因古榕生机注入而明显壮大、稳定了许多的薪火,沿着刚刚疏通的细小经脉循环。这一次,循环顺畅了许多,薪火所过之处,带来的温养修复效果也更加明显。他甚至尝试将一丝极微弱的薪火,导向右手相对完好的几处窍穴,感受着久违的、力量在指尖流转的微弱触感。
“虽然依旧微弱,但至少……不再是完全无力了。”吴天邪心中稍定。有了这一丝基础力量,配合逐渐恢复活性的菌甲左臂,再遇到突发情况,或许能有最基本的招架之力,而不是任人宰割。
他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虽然依旧能感到各处传来的隐痛与虚弱,但动作已比之前流畅自然了许多。
推开静室门,午后的阳光洒满小院。青檀正蹲在药圃边,小心地为几株灵药除草,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轻快小调。箐的静室房门紧闭,但吴天邪能感觉到,里面冰寂气息的波动比之前更加稳定、内敛,似乎她也从寒雾潭之行或刚才的危机应对中有所收获。
青木老人从药庐走出,手中拿着一卷古朴的兽皮卷轴。他看到吴天邪站在廊下,气色明显好转,眼中闪过一丝欣慰,随即又变得凝重。
“吴小友,感觉如何?”青木老人走近,压低声音问道。
“多谢前辈挂怀,伤势大有起色,多亏了……谷中生机滋养。”吴天邪含糊带过古榕相助的具体细节,但相信青木老人能听懂。
青木老人点点头,目光似有深意地扫了一眼山谷深处:“生机虽好,亦需慎用。方才……谷中似乎有些不寻常的扰动。”他没有明说箐拦截影蔓信息流之事,但显然已有所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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