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勒戈壁的!
七侠镇这破地方,真是阴魂不散。
青石板路被太阳晒得发烫,踩上去像烙饼,滋滋往外冒热气,混着路边牲口粪便和廉价香料的味道,活像一锅煮糊了的杂碎汤。
巷子口几个半大孩子举着树枝当剑,喊着些没头没脑的口号,吵得人脑仁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剧组跑出来的群演,连剧本都没背熟。
尽头那栋破楼,同福客栈,挂着两盏掉色的红灯笼,风吹得吱呀响,活像快散架的假牙。
我揣着兜里最后半块干硬的窝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心里把祖师爷骂了八百遍。
我是个职业共情师。
说人话就是,帮人感受他们感受不到的情绪,帮人找回他们不敢面对的心情。
听起来挺玄乎,其实就是靠着点天生的敏感和后天练的技巧,当个情绪垃圾桶兼心灵按摩师。
可谁他妈能想到,前几天帮一个富婆共情“失去宠物的痛苦”,共情到一半突然失灵了——我他妈感受不到任何情绪了。
喜怒哀乐,全没了。
就像脑子里装了块铁板,硬邦邦,冷冰冰,连吃了三天馊饭都没觉得恶心。
祖师爷留下的笔记里写着,七侠镇同福客栈有件“忆旧物”,能唤醒任何麻木的情感,不管是铁石心肠还是木头疙瘩,都能给你搅得七荤八素。
我本来是不信这些江湖传言的,可现在,不信也得信了。
要是找不回共情能力,我这饭碗算是彻底砸了,以后只能去街上捡破烂,或者跟着那些半大孩子举树枝喊口号。
走进客栈,一股热浪混合着饭菜香、汗味还有不知道谁家孩子尿床的骚味扑面而来,差点把我呛得背过气去。
操。
这地方比我想象中还他妈混乱。
柜台后面,那个穿着红棉袄的老板娘正对着一面铜镜挤眉弄眼,手里拿着个胭脂盒,往脸上抹得通红,活像刚被人扇了两巴掌。
“展堂,你看额这妆,是不是显得额年轻了十岁?”她扭头朝旁边喊,声音又尖又细,听得我鸡皮疙瘩掉一地。
旁边那个白衬衫黑裤子的男人,正靠在柱子上剔牙,闻言瞥了她一眼,嘴角撇得能挂个油瓶:“得了吧湘玉,你这妆画得,跟灶王爷似的,再年轻也是个中年灶王爷。”
我认得他,白展堂,江湖上传说的“盗圣”,现在居然在客栈里当个跑堂的,这反差比我从共情师变成木头疙瘩还离谱。
“老白你胡说啥呢!”老板娘急了,拿起胭脂盒就朝他扔过去,“额这是今年最流行的‘桃花妆’,你懂个屁!”
白展堂头一偏,轻松躲开,胭脂盒“啪”地砸在墙上,红粉撒了一地,像溅了一墙的血。
“老板娘,你这妆确实挺‘桃花’的,就是有点像被桃花瓣揍了一顿。”角落里,一个戴着眼镜的斯文男人推了推眼镜,慢悠悠地开口,身边坐着个穿粉裙子的姑娘,正拿着一根绣花针戳他的胳膊。
“吕秀才你少贫嘴!”姑娘娇嗔着,手指却没停,“再胡说,我让你尝尝排山倒海的厉害!”
不用问,这肯定是郭芙蓉,传说中郭巨侠的女儿,居然在这小客栈里当杂役,还跟个穷秀才眉来眼去,这剧情发展,比我接的最离谱的共情单子还魔幻。
“芙妹,君子动口不动手,”吕秀才往后缩了缩,一脸委屈,“我只是实话实说,你这绣花针戳人,可比我的嘴伤人多了。”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郭芙蓉得意地扬起下巴,手里的绣花针却不小心戳到了自己的手指,“哎哟!”
她疼得龇牙咧嘴,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吕秀才赶紧拉过她的手,小心翼翼地吹着,嘴里念叨着:“慢点慢点,绣花哪有你这么心急的,跟打仗似的。”
旁边一个穿蓝布衫的姑娘端着一碗水走过来,温柔地说:“小郭姐姐,快用清水冲一下,我去拿创可贴。”
这应该是祝无双,白展堂的师妹,听说温柔贤惠,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就是这“放着我来”的架势,跟我之前共情过的一个老保姆一模一样。
“无双谢谢你啊。”郭芙蓉冲她笑了笑,接过水碗。
院子里,一个半大孩子正追着一只鸡跑,手里拿着个糖葫芦,嘴里喊着:“白大哥,你快帮我抓住它!我要让它尝尝我的‘衡山剑法’!”
那孩子肯定是莫小贝,佟湘玉的小姑子,衡山派的掌门,居然在这儿追鸡撵狗,这掌门当得,比我混得还随意。
白展堂靠在柱子上,懒洋洋地说:“小贝,别追了,那鸡是大嘴晚上要炖的,你给追跑了,今晚咱们都得喝西北风。”
“我不管!”莫小贝停下来,叉着腰,“我就要抓它!谁让它偷吃我的糖葫芦!”
厨房里,一个脑袋探了出来,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脸上还沾着面粉,嚷嚷着:“小贝!你再追我的鸡,我今晚就给你做‘黑暗料理’,让你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李大嘴,同福客栈的厨子,传说中厨艺惊人,就是偶尔会做出一些让人怀疑人生的东西,看他这造型,我觉得传说可能掺了点水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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