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室的幽蓝火焰似乎比平日燃烧得更加安静,光线被无形的力量约束,只照亮石台附近一小片区域,将老巫苍老的身影和沉睡中的凌云笼罩在内,与外界的喧嚣彻底隔绝。
当凌云从深沉而疲惫的修复性沉睡中缓缓苏醒时,首先感受到的不是身体的酸痛(虽然依旧存在),而是眉心那幽瞳印记传来的一种异样的平静。不再是之前那种潜伏的冰冷与躁动,而是一种……仿佛被更高层次的力量暂时镇封或安抚后的沉寂。就连识海中那些因精神冲击留下的细微裂痕,也被一股浑厚温和的力量包裹着,缓慢滋养。
他睁开眼,看到老巫正盘坐在石台旁的火盆前,背对着他,手中拿着一根细长的骨针,在一小块鞣制得异常柔软的暗色皮革上,缓慢而专注地刺绘着什么。骨针的尖端蘸着某种闪烁着微光的暗红色颜料,每一次刺入皮革,都带起一丝极其微弱、却充满古老韵律的能量波动。
她没有回头,声音却清晰地传入凌云耳中,带着那种特有的精神意象传递:“醒了?感觉如何?”
凌云撑起身体,靠在石壁上。他仔细感知了一下自身状态,除了虚弱和精神上的疲惫,那股侵入骨髓的邪恶意念余波确实被清除得差不多了。他点了点头,用沙哑的声音道:“好多了。谢谢您,巫。”
老巫手中的骨针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谢就不必了。你毁了那侵染之柱,对部族有功。但你眉心的东西,也因此变得更‘深’了。”
她终于放下手中的骨针和皮革,转过身来。火光映照下,她的面容显得更加苍老,但那双眼睛却比火焰更加明亮锐利,仿佛能直视灵魂。
“地底那尊石像,还有那座石塔,并非无缘无故出现在那里。”老巫缓缓说道,“黑岩部族的先祖歌谣和祖灵壁画中,隐约提及过更古老的年代。那时,这片荒原并非如此死寂贫瘠,地脉也未如此混乱污浊。有强大的‘古灵’或‘地只’守护四方,维持着某种脆弱的平衡。”
她的目光变得悠远:“但后来,发生了‘大暗潮’,或者用更古老的说法——‘天坠’、‘地裂’。平衡被打破,古灵或陨落,或沉睡,或……被污染异化。地脉淤塞崩乱,煞气滋生,生机流逝。我族先祖,便是那场浩劫的幸存者之一,流落至此,艰难求生。”
“你遇到的那尊石像,”老巫的目光重新聚焦在凌云脸上,“根据你带回的信息和我族零星的记载推断,它很可能是某位在‘大暗潮’中战败、重伤、并被污染的古老‘地只’或‘守护者’的残留。它可能曾经负责镇压这片区域的地脉核心,或者守护某个重要的‘节点’。但战败后,它的身躯(石像)与意志被敌人的力量(那暗紫色能量)污染、禁锢,与地脉煞气结合,形成了我们看到的那个恐怖存在。”
“它陷入了某种介于沉睡与半醒之间的状态。靠着本能,以及可能残留的职责(或扭曲后的执念),它仍在试图汲取地脉能量,并通过侵染之柱(石塔)这样的造物,扩张自己的影响范围,甚至可能……在尝试‘复活’或‘蜕变’。”
“你眉心的印记,”老巫指了指,“便是它对你这个‘窃取者’和‘惊扰者’的标记,也是一种精神层面的追踪与污染锚点。通过它,那石像能隐约感知你的方位和状态,并在你靠近其力量范围(如侵染之柱)或精神出现破绽时,发动攻击或侵蚀。”
凌云静静地听着,心中许多疑惑得到了部分的解答。原来那石像并非天生的邪恶,而是被污染扭曲的古老存在。这场灾厄的源头,可以追溯到更久远的世界剧变——“大暗潮”。
“但是,”老巫话锋一转,眼中光芒闪烁,“你的出现,以及你身上的某些‘东西’,似乎让情况变得更加复杂。”
她示意凌云取出那柄石匕。
凌云依言将石匕递过去。匕身暗红纹路流转,与净室火焰的光芒交相辉映。
老巫没有接,只是仔细端详着,片刻后,又示意凌云将骨舟吊坠也拿出来(无需取下,展示即可)。
当看到那枚古朴的骨舟吊坠时,老巫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她沉默了很久,才缓缓道:“这柄石匕,材质特殊,经过哈鲁的血气修复和地髓精华的浸染,已非凡物。它与你产生共鸣,能助你感应地脉,甚至……与那石像的‘活石’材质产生奇特的联系。”
“而这枚吊坠……”老巫的声音更加低沉,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敬畏与探究,“它不属于这个世界。其上的‘道韵’,与那石像残留的、未被完全污染的古老气息,隐隐有一丝极其遥远的、同源的‘高远’之感,却又截然不同。它似乎在‘庇护’你的同时,也在‘渴望’着与那石像或相关之物接触,汲取某种能量用于修复自身……和你。”
凌云心中一震。老巫的感知竟然如此敏锐!她虽然不知道星穹文明,却察觉到了骨舟吊坠与石像力量在“高位格”上的某种相似与对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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