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成为了最好的掩护。
一支由哈鲁亲自带领的五人小队,如同融入黑暗的影子,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残破的营地。除了哈鲁,队伍还包括老巫(她对能量和环境感知最为敏锐)、两名最擅长隐匿和山地行进的精锐猎手,以及负责携带必要补给和工具的年轻战士。当然,“星火”被安置在特制的、带有减震和遮光涂层的携行架中,由哈鲁背负。
他们没有点火把,依靠着“星火”主动释放的、极为收敛的微光(仅在必要时照亮脚下最关键的障碍)以及猎手们对星光和地形的熟悉,在夜色中快速穿行。目标是西北方向十五里外的“风蚀石林”。
一路上,气氛凝重而警觉。每个人都清楚此行的风险——不仅要面对荒原夜间可能出没的各种危险生物,更要避开可能来自“深岩勘测队”的远程监视,以及“守墓人”或许存在的暗中观察。
哈鲁让“星火”保持着最低限度的被动侦测模式,主要扫描前方路径的生命与能量反应,并留意是否有被扫描锁定的迹象。
幸运的是,夜晚的荒原除了几声遥远的、不知名生物的嚎叫外,显得相对平静。或许是白天的惨烈大战和“熔炉堡垒”的殉爆,暂时吓退了附近的掠食者,也或许是他们选择的路径确实偏僻。
经过近两个时辰的谨慎跋涉,一片在星光下显得鬼魅嶙峋的轮廓出现在地平线上。
风蚀石林到了。
即使在夜色中,也能感受到这片区域的奇异。无数由风沙经年累月侵蚀而成的石柱、石笋、石拱门拔地而起,形态千奇百怪,在暗淡的星光下投射出扭曲拉长的阴影,仿佛一片凝固的、沉默的巨人军队。风声穿过石林的孔窍,发出忽高忽低、如同呜咽又似呢喃的奇异声响,正是“石语”之名的由来。
哈鲁示意队伍停下,潜伏在一块巨大的风化石后。
“‘星火’,全方位被动侦测,重点扫描石林内部能量异常,以及……是否有被‘深岩’扫描过的痕迹或残留的监视装置。”哈鲁通过意念下达指令。
【被动侦测开启。环境扫描中……】“星火”的光芒完全内敛,只有哈鲁能感觉到它内部能量回路的细微运转,【石林区域天然能量场混乱度较高,对标准能量扫描有一定干扰作用,符合‘深岩’规避扫描条件之一。未发现明显人工能量源或标准监视装置信号……但……检测到极其微弱的、非自然能量残留……性质古老、沉凝,与‘守墓人’灰白晶体能量特征有细微相似之处,但更为……‘厚重’。】
有发现!
哈鲁精神一振。“能定位残留源头吗?大致方向?”
【残留痕迹非常稀薄且分散,受风蚀环境影响难以精确定位。大致源头方向指向石林深处偏东北区域。】“星火”反馈。
“我们进去,小心。”哈鲁低声对同伴们说,“跟着我,注意脚下和头顶,这里的石头可能不结实。”
小队如同谨慎的探洞者,开始在迷宫般的石林中穿行。风声在耳边呜咽,石影幢幢,每一步都踏在松软的沙土和碎石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哈鲁让“星火”持续指引着那古老能量残留最可能的方向。
越往深处走,石林的形态越发奇诡。有些石柱上布满了蜂窝状的孔洞,风过时发出尖锐的哨音;有些则如同被巨斧劈开,形成狭窄的一线天。空气仿佛也变得更加凝滞,带着一种尘封已久的、岩石特有的冰凉气息。
突然,走在最前面的哈鲁猛地停下脚步,抬起手臂示意警戒。
前方,一处较为开阔的、被几根巨大石柱环绕的空地上,景象与周围截然不同。
地面不再是沙土,而是呈现出一种暗沉的、近乎金属光泽的灰黑色,平整得不像天然形成。在这片灰黑色“地面”的边缘,散落着几块巨大的、形状不规则的深灰色“岩石”,但仔细看,那些“岩石”的边缘有着过于整齐的断面和奇异的、如同金属冷却后的纹理。其中一块最大的“岩石”半埋在地下,表面隐约可见早已模糊不清的、巨大而简单的刻痕,不像是文字,更像某种标识或符号。
最引人注目的是,在这片区域的中心,有一个直径约一丈、边缘微微隆起的不规则浅坑。坑底并非泥土,而是一种结晶化的暗红色物质,如同干涸了亿万年的、极度粘稠的“血液”或“熔岩”,即便在夜色中也泛着极其微弱的、几乎不可见的暗哑光泽。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了沉重、死寂与一丝残留威压的气息,从这片区域弥漫开来。
“这是……”老巫蹲下身,用颤抖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触摸了一下边缘一块较小的深灰色“岩石”,入手冰凉坚硬,绝非普通石头,“这不是石头……这触感……像是某种金属,或者……极度矿化、石化的……骨骼?”
骨骼?如此巨大的骨骼碎片?
哈鲁的心跳骤然加速。他想起了“守墓人”自称侍奉的“泰坦遗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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