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温柠发过来的照片，苏昭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一颤。
说实话，她有点意外。
但是脑海里想到前段时间温柠堂而皇之住在云玺的场景……
她和傅宴修，应该是已经同居了。
他们很快要订婚了，现在怀孕，倒也算合情合理。
只是——
她没料到自己会有点难受。
傅宴修推门进来，看到苏昭坐在床头发愣。
“出什么事了？
一个人在发呆？”
傅宴修把餐盘轻轻放在床头柜上，将温热的粥碗往她面前推了推。
“先吃点东西，胃里空着更容易难受。”
苏昭拿起勺子，机械地舀着粥。
米香温热，却仿佛尝不出滋味。
昨晚破碎的记忆零星闪过，夹杂着温柠那张孕检照片带来的刺痛，让她几乎坐立难安。
与他共处一室，呼吸着同样的空气，都成了一种自我折磨。
提醒着她那份不该滋生的、显得格外卑劣的心思。
她终于开口：“我……我想这两天先回京市。”
傅宴修正准备递给她筷子的手微微一顿，抬眼看向她。
他的眼神里掠过一丝极快的意外，但很快便恢复了惯常的平静。
“怎么突然要回去？”
她找了个无可指摘的理由。
“这次出来有点突然。
你知道我外婆最近身体不太稳定，爸爸那边……我也有点不放心。”
这个理由合情合理，傅宴修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也好。”
他没有流露出任何挽留的意思，这让苏昭心头莫名地空了一下。
他取出两把钥匙，递给她。
苏昭带着疑惑。
“这是……？”
傅宴修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其中一把。
“这把是你现在住的那套公寓，街对面对面那户的钥匙。
你可以随时过去。”
苏昭愣住了，对面那套房子……他这是什么意思？
傅宴修的手指移向另一把崭新的钥匙。
“这一把，是西郊那边一套新别墅的钥匙，环境很安静，设施也齐全。
你看看找个什么时间可以搬过去。”
他看着她微微蹙起的眉头，脸上带着尚未完全清醒的迷蒙和不解。
“苏昭，昨晚你很乖。
以后就按我们昨晚说好的做。
有什么需要，直接找贺川。”
苏昭的心猛地一沉。
昨晚……
她到底说了什么？
承诺了什么？
为什么她只有一些模糊而羞耻的片段？
她抬起头，努力想从他脸上找出些许线索，却只看到一片深不见底的潭水。
“昨晚……我说了什么？”
傅宴修敛了敛眼眸，避开她探究的视线。
“你说了什么不重要。
你只需要按我说的做就好。”
傅宴修见她垂着眼，长睫在眼下投出一小片不安的阴影。
终是伸出手，温热的指腹轻轻抚上她的脸颊。
他的动作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占有欲，却也奇异地夹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安抚。
他声音低沉，带着不同于以往的温柔。
“乖，回去之后——
和历南锡断干净。”
苏昭心头一跳，倏然抬眼看他。
他却只是用指节蹭了蹭她的下颌线，语气平淡。
“其他的事，我会处置。
你回去安心陪家里人。
一个星期后，我去京市找你。”
他的话语里没有商量的余地，只有既定的事实。
苏昭喉咙发紧，她想问为什么，想问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面对他深不见底的目光，所有疑问都堵在了胸口。
此刻，她只想尽快离开这个让她窒息的空间。
于是，她避开了他灼人的视线。
含糊地、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这个模糊的应答，似乎暂时满足了他。
傅宴修收回手，没再说什么，只是看着她喝完那碗粥。
行程安排得极快。
不过半天功夫，苏昭就已经坐在了前往机场的车里。
手里攥着那两把冰凉的钥匙，像是攥着两个滚烫的秘密。
她不明白傅宴修的意思。
是在示好？还是打算圈养？
他要用一种更隐蔽的方式，将她纳入他的掌控范围？
抵达机场，在下车走向航站楼的那段路上，经过一个分类垃圾桶时，苏昭脚步未停，只是指尖一松。
两把钥匙划过一道微弱的金属光泽，悄无声息地坠入了不可回收的入口。
她心里莫名地一轻，仿佛甩脱了某种无形的枷锁。
她不会去对面那套公寓，更不会去西郊。
飞机落地京市，熟悉的空气扑面而来，却并未带来多少心安。
她随着人流走向出口，不经意间抬头，正前方巨大的电子屏幕上，正在直播一场热闹的采访。
温柠穿着一身柔和的白色套装，妆容精致，笑容得体地依偎在温舒蓓身边。
母女二人皆是容貌出众，气质优雅，在镜头前显得格外光彩照人，宛若一对幸福的模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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