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冬要塞的议事厅内,炭火盆噼啪作响,却驱不散北境渗入骨髓的寒意。巨大的北境地舆图铺展在中央,叶宇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荒北与北齐交错的漫长边境线,最终钉在标注着“黑水城”的北齐边陲重镇上。
“主上,罗网密报。”赵高如同从阴影中凝结而出,双手呈上一枚带着冰碴的蜡丸,封口处蜘蛛纹章幽暗。“北齐柱国大将军屠雄,于三日前在朝堂力主增兵二十万,誓要踏平荒北雪原,一雪前耻。北齐幼主高纬…已被佞臣穆提婆、祖珽蛊惑,准其所奏。大军粮秣,正从各州郡向‘落鹰涧’转运大营汇集。”
“二十万?”叶宇指尖敲击着铺满盐晶样本的桌案,发出清脆声响。案上,荒北特产的雪盐在烛光下折射出钻石般的冷芒,旁边则是锻造精良的匕首,刃口流淌着幽蓝寒光——这些便是他手中无形的刀剑。“看来前两次的教训,还没让这位屠大将军学会敬畏。”
他拿起一撮雪盐,任由晶莹的颗粒从指缝流泻:“盐…铁…人活着就要吃盐,打仗就离不开铁。北齐土地丰饶,却偏偏缺了这两样要命的东西。”他抬眼看向侍立一旁的赵高,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赵高,你说,若北齐的盐价…一夜之间翻上十倍,他们的二十万大军,还能开得动吗?若他们的农具兵刃,全都脆弱如朽木,这仗…还怎么打?”
赵高阴鸷的脸上浮现出心领神会的笑意:“主上圣明。奴才已按您吩咐,命罗网‘商’字组全面渗透北齐边城,通源商行已在黑水城立足。北齐官场腐朽,边将贪婪,正是我辈用武之地!”
“不够。”叶宇断然挥手,眼中闪烁着前世记忆与管仲“官山海”毒策融合的厉芒。“要玩,就玩场大的!传孤命令——”
“第一令:盐刃悬颈!”叶宇声音斩钉截铁,“荒北所有盐场,产能全力倾斜!以‘通源商行’为枢纽,借道西胡、东夷等中立商路,将我们的‘雪晶盐’大量输入北齐!记住,不是偷偷摸摸,而是光明正大,车马盈路!但价格…给那些贪婪的北齐边官和巨商一点‘甜头’,按市价七成批给他们!让他们抢,让他们囤!”
他抓起一把雪盐,用力握紧:“同时,命罗网死士在北齐境内散布流言:荒北发现巨型盐矿,取之不尽!南庆即将对北齐实施全面盐禁!恐慌,才是最好的涨价推手!待市面囤积居奇达到顶峰,民间盐罐见底之时…便是我们抽刀断盐,价格翻云覆雨之日!届时,我要北齐百姓为了一口盐,能卖掉最后一斗粮!我要北齐国库的黄金,如流水般汇入我荒北!”此策正是管仲“囤货压市、操控供给”的毒辣翻版,先诱敌深入,再断其生路。
“第二令:铁锁封疆!”叶宇拿起那柄寒光凛冽的匕首,“荒北所有铁矿冶炼工坊,暂停民用铁器打造,全力生产两种东西:精钢箭簇、矛头!以及…掺了三成劣等矿渣的‘脆铁’犁头、柴刀!前者,通过秘密渠道,高价卖给与屠雄不睦的北齐地方守军和贵族私兵,助长其割据之心!后者,以‘通源商行’平价惠民的名义,通过那些被我们买通的北齐官吏,大力倾销至北齐民间,尤其是粮产大郡!”
他眼中寒光四射:“我要让北齐春耕之时,遍地是崩口的劣犁,让农夫颗粒无收!我要让北齐看似锋利的兵刃,在与我大雪龙骑交锋时,如枯枝般折断!”这便是管仲“买鹿制楚”、“鲁缟误国”策略的升级,从根基上摧毁敌国的战争潜力。
“第三令:金流噬骨!”叶宇手指重重敲在“落鹰涧”的位置,“屠雄的二十万大军粮草辎重汇集于此?好!命‘通源商行’在北齐境内,以高于市价三成的价格,疯狂收购粮食!特别是落鹰涧周边郡县的余粮!让那些粮商和地主,把仓底都扫干净卖给‘通源’!同时,罗网策动北齐境内水匪、马贼,给我重点‘关照’通往落鹰涧的粮道!我要让屠雄的运粮队,十不存一!更要让北齐民间粮价,因我们的收购而飞涨,民怨沸腾!”此乃管仲“粮食围城计”的现代演绎,以资本为武器,行绝户之策。
赵高躬身领命,身影如鬼魅般融入阴影:“奴才即刻去办!定让北齐未战先乱,饥肠辘辘!”
北齐,黑水城。
曾经弥漫着粗犷与混乱气息的边城,如今陷入一种诡异的繁荣与恐慌交织的漩涡。满载着印有“通源”标记麻袋的马车,日夜不停地从城门涌入。麻袋偶尔破损,洒落出的并非谷物,而是细如霜雪、晶莹剔透的盐粒!
“是荒北的雪晶盐!比官盐还纯,便宜三成!”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粮商(罗网“商”字组暗桩)在集市上故意高声吆喝,掀开麻袋展示,“通源商行大批到货!先到先得,售完即止!”
贪婪瞬间点燃了市场!大小商贾如同嗅到血腥的鲨鱼蜂拥而至,北齐官营盐店的掌柜看着瞬间冷清的门庭,急得直跳脚。与此同时,街头巷尾的阴暗角落,更令人心悸的流言如同瘟疫般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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