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玺碎裂的脆响还在金銮殿梁柱间嗡鸣,叶宇玄黑龙袍的下摆扫过满地的玉屑,如同扫去一段腐朽的历史。殿外天光刺目,将他离去的背影拉长,投在庆帝苍白失魂的脸上,像一道沉重的枷锁。
京都最奢华的“锦绣阁”雅室内,户部尚书夫人王氏指尖捻着那块凝脂般的香皂,清雅异香压过满室酒肉浊气,引得周遭贵妇呼吸骤停:“赵大掌柜说了,此乃海外仙岛秘方,沐浴一次,留香三日…一盒十枚,黄金百两,还须有‘金帖’方得采买。”
庆帝枯坐御书房,暗卫密报摊在龙案:米价每斗破五百文,盐价翻三倍,十二家顶级勋贵府库近枯竭,国库竟被尚书夫人挪空三万两购香皂。他喉间涌上腥甜,指节捏得发白——叶宇这把不见血的刀,正凌迟着他的帝国。
玉玺碎裂的余音,如同淬毒的冰针,深深扎入庆帝的骨髓。他瘫坐在冰冷的龙椅上,浑浊的眼珠死死黏着地上那摊刺目的齑粉,每一粒碎屑都像在无声嘲笑着他崩塌的皇权。叶宇玄黑龙袍卷过的穿堂风,带着荒北特有的铁与雪的气息,彻底吹散了太和殿里最后一丝属于南庆的暖意。殿门在叶宇身后沉重合拢,隔绝了天光,也将庆帝囚禁在一片死寂的阴影里。
御书房。 烛火被刻意压得很低,昏黄的光晕勉强舔舐着堆积如山的奏章。庆帝枯坐在宽大的紫檀木龙椅中,身形佝偂,仿佛一夜之间被抽干了所有的精气神。他面前摊开的,不是言官弹劾或边关急报,而是罗网通过隐秘渠道送入宫中的密报。羊皮纸上,赵高那特有的、带着阴冷讥诮的笔迹,刀刻般记录着京都正在发生的、无声的流血。
“……米价,城东丰裕米行,粳米每斗五百文,盐价较上月翻三倍。户部尚书李崇焕之妻王氏,为购‘凝香玉脂’及‘掌中月’琉璃镜,已挪用国库纹银三万两,亏空暂由其弟,盐运使李崇明以虚报漕运损耗填补……” 庆帝的手指划过这行字,指甲在名贵的紫檀木扶手上刮出刺耳的声响。三万两!那是足以支撑一支边军半载粮饷的巨款!竟被一个女人用来买那些劳什子的香胰子和镜子!
他猛地抓起另一份密报,手背上青筋暴起:“……武威侯府,抵押祖传田庄三处,京城旺铺五间于‘汇通典当’,得银八千两,悉数购入一方据传可‘返老还童’的羊脂白玉沐盆……护国公府,老太君寿宴,当众献上‘凝香玉脂’五十块,耗金五百两,引全场哗然……” 疯了!都疯了!这些他倚为帝国柱石的勋贵,竟如同市井愚妇般,为了一些荒北流出的奇技淫巧之物,争相掏空家底,甚至不惜抵押祖产!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头,庆帝死死咬住牙关,硬生生咽了下去,嘴角却渗出一丝暗红的血线。这不是战争,却比百万大军压境更让他感到窒息和绝望。叶宇的刀,不见血,却刀刀剜在南庆的命脉上。
翌日,朝会。 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金銮殿上,往日肃立的文武百官,此刻大多垂首盯着自己的脚尖,脸色灰败。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恐慌,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说话!” 庆帝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蕴藏着火山喷发前的暴怒。他浑浊的目光扫过殿下噤若寒蝉的群臣,最终钉在户部尚书李崇焕身上,“李爱卿!你来告诉朕!京都米价何以旬月之间暴涨至此?盐价何以翻倍?国库的银子,是不是都流进了你夫人的妆奁里,去买那些荒北的香皂琉璃了?!” 最后一句,庆帝几乎是咆哮出声,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落下。
李崇焕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筛糠般颤抖,额头重重磕在金砖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陛…陛下息怒!臣…臣有罪!是臣治家不严,内子…内子一时糊涂…但…但米盐之价飞涨,实乃奸商囤积居奇,市面流通之银钱…不知何故,似乎…似乎变少了啊陛下!” 他语无伦次,汗如雨下,将责任推给虚无缥缈的“奸商”和“钱变少”,却不敢提那席卷京都、掏空贵族财富的奢侈品狂潮,源头直指荒北。
“变少了?” 庆帝怒极反笑,抓起龙案上一份奏报狠狠砸在李崇焕面前,“朕看是都流到荒北叶宇的口袋里去了!你们一个个!勋贵!重臣!世家!为了攀比那些无用之物,争相抛售田产、铺面、古玩!低价!统统都是骨折的低价!被谁收了?嗯?告诉朕,京都七成以上的优质产业,如今捏在谁的手里?!” 他猛地站起身,因为激动和虚弱,身体晃了晃,旁边的老太监连忙上前搀扶,却被他一把甩开。他指着满殿大臣,手指因愤怒而剧烈颤抖,“是‘汇通典当’!是‘玲珑轩’!是那些挂着南庆招牌,根子却在荒北的商号!是罗网!是叶宇!他们在吸干南庆的血!而你们,就是帮凶!”
殿中死寂,落针可闻。只有李崇焕压抑的呜咽和牙齿打颤的声音。没人敢抬头迎接帝王那噬人的目光。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九皇子被贬,开局召不良帅定天下请大家收藏:(m.x33yq.org)九皇子被贬,开局召不良帅定天下33言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