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依依第一次遇见张霄白,是在2017年7月21日,一个闷热得连蝉鸣都显得有气无力的下午。
她本来只是想去街角那家新开的甜品店买块蛋糕——心理医生建议她每周至少出门三次,并把“为自己做一件愉悦的事”列入治疗计划。香草慕斯是她少年时期唯一甜蜜的记忆,尽管那段记忆早已被后来发生的事情染得晦暗。
“最后一块香草慕斯,刚好卖完。”店员抱歉地指着空荡荡的冷藏柜。
沈依依点点头,没说什么,推门走出甜品店。七月的阳光灼人,她眯起眼睛,从包里翻出墨镜。就在这时候,她看见了那个靠在巷子墙边的男人。
他很高,但瘦得惊人,破旧的黑色T恤松垮地挂在身上,牛仔裤洗得发白。他脚边放着一把木吉他,琴盒敞开着,里面零星散着几张纸币和硬币。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沈依依后来回想,大概就是那双眼睛让她做出了不可思议的决定。那是一双深褐色的、本应充满神采的眼睛,此刻却盛满了疲惫与落魄,但仍未完全熄灭对世界的审视。
沈依依站在原地看了他一会儿。他并没有像其他街头艺人那样卖力表演,只是随意地拨动琴弦,哼唱着不成调的旋律。声音低沉沙哑,像被砂纸磨过。
她转身回到甜品店,问了店员几句,然后提着一个纸袋走出来,径直走向那个男人。
“给你。”她递过纸袋,声音轻得几乎要被街道的喧嚣淹没。
男人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她,又看看纸袋。里面是刚买的香草慕斯——她问了店员,得知今天还有一块预留的,软磨硬泡买了下来。
“为什么?”他的声音和他的吉他声一样沙哑。
沈依依抿了抿嘴:“看起来你需要它,多于我。”
他们就这样对视了几秒,最终他接过了纸袋。然后,沈依依做了一个连自己都无法解释的举动。
“我有个空房间,离这不远。”她说,“你可以暂住,直到你找到去处。”
后来张霄白无数次问她,为什么那天会带一个陌生流浪汉回家。沈依依总是回答:“不知道,当时想便做了。”这是实话。也许是因为他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触动了她——那种与世界的疏离感,她再熟悉不过。
张霄白跟着她回了家,带着他唯一的财产——那把木吉他。
沈依依的公寓不大,两室一厅,但有一个宽敞的阳台。她让张霄白住在次卧,约法三章:不干涉彼此生活,共同分担家务,午夜后不弹吉他。
最初的几天,他们像两个幽灵在公寓里游荡,小心翼翼地避开对方的轨迹。张霄白每天早出晚归, presumably 继续他的街头表演;沈依依则把自己关在画室里,一待就是一整天。
变化是从一个雨夜开始的。暴雨如注,张霄白浑身湿透地回来,发现沈依依蜷缩在沙发上,脸色苍白。雷声轰鸣时,她明显地颤抖起来。
“怕打雷?”他问。
沈依依摇头,又点头,最后低声说:“只是不喜欢突然的巨响。”
张霄白没再多问,只是走进自己的房间,拿出吉他。
“我写了一半的歌,需要听众的意见。”他说,然后轻轻拨动琴弦。
那不是沈依依在街头听到的随意哼唱,而是完整、有结构的旋律,配上他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竟意外地抚平了她内心的不安。歌唱完了,雨还在下,但雷声似乎远去了。
“很好听。”沈依依真诚地说。
张霄白笑了笑,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笑:“谢谢,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
从那晚起,他们之间的冰墙开始融化。
同居生活的第四个月,他们已经形成了一种舒适的日常节奏。沈依依早起做早餐——她发现张霄白经常饿着肚子出门;张霄白则负责晚餐和打扫。下午,他们各自创作;晚上,有时会一起看电影,或者张霄白弹唱新写的歌,沈依依在一旁画画。
“你应该去录音棚试试,”有一天沈依依建议道,“你的声音值得被更多人听到。”
张霄白苦笑:“哪来的钱?”
沈依依没回答,但第二天就去银行取了一笔钱——她卖出一幅画所得的稿费。“算是投资,”她把钱推到他面前,“等你出名了,连本带利还我。”
张霄白盯着那叠钞票,久久没有说话。当他抬起头时,眼睛里有什么东西重新亮了起来。
“好,我会还你的,连本带利。”他郑重地说。
沈依依觉得,这是她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
——
张霄白的第一张专辑《迟到的夏天》在2018年春天发行。出乎所有人意料,这张几乎没有宣传的独立专辑凭借口碑迅速走红。乐评人称赞他的声音“像是经历过漫长黑夜后终于到来的黎明,既有黑暗的质感,又有光明的希望”。
沈依依收集了所有关于他的报道,剪贴成厚厚一本。每当张霄白看到媒体报道中“神秘落魄音乐人一夜成名”的描述时,总会自嘲地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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