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绕完吧台一圈,发现基特正举剑对着我。她挑了挑眉,轻轻一抖剑,几滴血污溅落空中。我脸色一白,急忙抬手护住头。
“别闹了。” 我说。
她紧张地笑了笑,又抖了一下剑。我跌跌撞撞地朝她走去,双臂颤抖着挡住视线。我被一张凳子绊倒,踉跄着撞向她,趁机抓住她的手腕,猛地一扭。我起水泡的手按在她皮肤上,疼得钻心。基特怒吼着,用另一只手朝我打来,我低下头,让她毫无防备的拳头砸在我头骨最硬的部位。她疼得皱起眉头,甩了甩手,我趁机绕到她身后,双腿缠住她的腿,用力一掀,两人一同摔倒在地。身体撞击地面的瞬间,她的手劲松了,我一把夺过我的剑,立刻翻身站起。
柱子上挂着剑鞘。我伸手够到剑鞘,笨拙地将它从挂钩上取下来,几秒后便系在了腰间。
我转过身,看到基特正与一名蒙面人交谈。尽管她在与人说话,目光却始终锁定着我。那人低声说了些什么,拍了拍她的腰,便转身走出了酒馆。
我的剑在那名断鼻守卫的尸体衣服上擦了擦,留下一道血污痕迹。这景象令人作呕。我简单检查了一下,发现剑刃上还沾着更多人体残渣,便在尸体衣服干净的地方继续擦拭。
“刚才那是怎么回事?” 是基特的声音。
我抬头看了她一眼:“我还想问你呢。” 我挥了挥手臂,感受着空气拂过我起水泡的手掌,“这一切到底有什么意义?”
“我是说那个。” 她又问了一遍。
“基特,九个人死了 —— 就为了一时兴起?就为了 —— 为了什么?为什么?九条人命啊。” 我喉咙里涌上一股 bile(此处指 “ bile”,意为 “胆汁”,因极度不适而产生的生理反应),酒馆里弥漫着内脏与粪便的恶臭,“我不明白 —— 我实在无法理解……”
“你是怎么拿到那把剑的?”
“…… 现在我们必须离开这里。” 我大喊道,眼睛瞪得溜圆,“九个人的死不会悄无声息。他们都有家人和朋友,那些人会知道是谁干的。而且萨姆也有朋友,天知道那些人会不会来找我们麻烦。”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你没那么厉害。你是不是一直 ——”
我倒吸一口凉气,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该死的渡鸦血脉,那惠普怎么办?还有罗尼、加斯特、戴维安,他们怎么办?” 我抓着头发,继续踱步,“我们得走,可去哪里呢?” 我呼吸急促,几乎无法平静,“我们怎么吃饭?我怎么保护他们安全?” 我的手和肩膀火辣辣地疼,眼前的世界开始晃动,“哦不,不,不,不。求求你,别这样。”
“文?”
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干呕起来,少量胆汁溅落在地上。我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了,胃里空空如也。“我得 —— 我 ——”
“文!” 基特伸手抓住我的肩膀。她脸上溅满了血,皮甲上也沾满了血污。她脸上露出一种罕见的表情:惊慌。
“我们死定了,基特。” 我喘着气说,“你就这么恨我,非要把我们都害死才甘心吗?”
她咽了咽口水,拍了拍我的肩膀:“我…… 我不恨你。”
我尖叫道:“那这该死的屠杀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名女剑客被我的吼声震得后退一步,仿佛挨了一拳。“那是因为……” 她舔了舔嘴唇,“你本来打算放他们走。”
“这有什么问题 ——”
“他们不配。”
“你说什么?”
“他们不配活着。”
“所以你就杀了 ——”
她歪了歪头,抬头看着我:“听着,文。有些人死了更好。我们这是在帮‘尖塔’的忙。”
我摇了摇头:“你根本不知道。”
“我知道。”
“你不知道,基特。” 我怒声说道。
没有了我们的声音,酒馆里一片死寂,只有燃烧脂肪的噼啪声。用鼻子呼吸是个糟糕的主意 —— 燃烧的人肉气味很容易让人产生饥饿感,尤其是在很久没吃东西的情况下。这件事本与我无关,我真希望当初能置身事外,让基特自食其果。但那时我并未意识到还有这种选择。暴力总会让人别无选择。
又一个错误,又一次失足,又一次多管闲事。
最终,基特想明白了我说的话,嗤笑一声:“看来我们只能各持己见了。” 她拖长了语调,“不过,事已至此。” 再也没有比这更贴切的话了,“或许我们有出路了。”
基特伸手从腰间摸出一张细长的纸条。纸张质地细腻,呈骨白色,与平时用的粗糙羊皮纸截然不同。
她把纸条递给我:“给,你念念。”
我举起双手,冷笑一声:“你自己念。”
“我不识字。”
我咒骂一声,从她手中夺过纸条,大声念道:“招募商队护卫,穿越中心地带。三天后到……” 我停顿了一下,纸条的作者用了 “尖塔” 的官方名称 —— 一个是以赫尔提亚将军的名字命名,另一个则是以一位剧作家的名字命名?我调整了一下,继续念:“……‘烟雾与鲜血’下城区集市找我。留意一辆马车。带上你的队伍。提供口粮。若服务合格,可长期雇佣。薪酬为银币,预付四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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